聶齒疑惑的望著她,喃喃說道:“你、你也獻血了?”
陶怨道:“對,怎麼?你不是來讓我流血的?”
聶齒竟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身子晃了晃,彷彿已站不穩。
陶怨道:“幹嘛?”
聶齒搖了搖頭,“不幹嘛。”
陶怨瞪著眼睛,又問道:“不幹嘛?不幹嘛幹嘛那樣子看著人家?”
聶齒又向後退了一步,如果不是看見她已哭了,他恐怕就要逃走了。
他的心腸很軟,如果不是這樣,他又怎會冒著生命的危險,把陶怨從吳宗寶的手底下救出來呢?
可是,她又為什麼要往回跳呢?是聶齒的錯嗎?
是不是當初他不提“造小人”三個字,她就不會回去?不會去找吳宗寶、不會將自己沉浸在淤泥沼澤之中……
聶齒迷茫的看著她,彷彿已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真的好可憐,多次失血,已幾乎令她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向前邁了兩步,她就已開始喘著粗氣了。
別人家的姑娘就算失再多的血,至少還有家人照顧,可她呢?她一個親人都沒有,在這座孤獨而又冰冷的城市裡,她孤獨的守著一張冰冷的床。就算癱死在床上,也不會有人為她流一滴眼淚,但現在卻已不一樣,因為她有了聶齒。
聶齒跑過去,抱住她即將癱下去的身體,他就像是長在絕壁上的古松,堅韌而又強大。
就算她已沒有了親人,至少她現在死掉,還有聶齒為她流淚。
聶齒道:“你真傻?你怎麼可以這麼傻?你明明已不是,為什麼要硬說自己是?你知不知道那血是拿去幹什麼的?”
陶怨抽泣著,不肯抬頭去看聶齒,或者是不敢。
她在恐懼什麼?為什麼不敢去看聶齒?
“你幹嘛?你、你抱著我幹嘛?”她想要掙扎,卻沒有力氣。
脆弱的眼神裡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憐,她還在咆哮著,責問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抱著我是不對的?你知不知道,要是被如意姐姐看見了,她會生氣的?”
聶齒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她不會生氣的,因為我們之間根本什麼都沒有,因為你只是我的妹妹,永遠都是……”
“妹妹……”她不甘心的看著聶齒,但卻已知道自己不配,連做他的妹妹都已不配。
聶齒道:“好妹妹,這些天你是怎麼過來的?”
陶怨悲傷的不能開口,她無法說出來,這些天,她每天就只吃一個燒餅,卻要被抽走一斤多的血。
聶齒又道:“難道公主沒有派人來照顧你嗎?”
陶怨實在無法忍受這委屈,這委屈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強大到令人窒息。
“嗚~”的一聲,她嚎了出來,身體不停的哆嗦著,過了很久,她才慢慢緩過神來,道:“我、我……我每天只吃一個燒餅,是公主姐姐拿來的,我、我已經沒力氣去做飯了。”
聶齒抱起了她,將她輕輕的放到床上,然後又幫她蓋上被子,道:“我去幫你弄些吃的。”
聶齒會做飯的,他一直都會,從很小的時候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