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強橫的力量,忽然出現在陶文遠的身後,將他頂的飛了出去。
陶文遠強壓一口鮮血,凌空一轉,掐訣唸咒,掐的是劍訣,唸的是輕身咒,兩腳踏雙劍,飛於天上。一劍撐起身體,一劍飛刺大蟈蟈。
大蟈蟈振翅而起,施展騰空術,與陶文遠戰在空中。
陶文遠一劍東來,直取蟈蟈的面門,蟈蟈愕然一口綠水噴出,凝住長劍,而後餘出的綠水如炮彈一樣,打向陶文遠的周身。
陶文遠左躲右閃,好在沒有被水彈射中要害,與之相擦之處,衣服盡被灼出黑色的窟窿,見此不由得心中一驚,暗道:“這綠水有腐蝕性。”低頭向一看,大叫:“不好,大家快避開,不要被水彈淋到。”
一眾弟子連同家丁四散潰逃,均道:“幸虧有陶老在,否則我等性休矣!”
即便如此,灑下去的水彈也灼傷了不少的人,其中就有那個被蟈蟈踹飛過的陶獻。他躺在一片廢墟里,一動也不能動,不僅腿斷了,連脊椎骨也折了。任憑著那些翠綠的毒液流至臉上身體上,卻無有自救的手段。
灼熱與蒸燙一開始令他難以忍受,不過後來倒也好了,毒素從面板滲入,破壞了他的神經元,因此也就不覺得那麼疼了,連背上的脊椎骨和腿上的骨斷處,也大有好轉之象,心裡安慰道:“想不到這蟈蟈的口水,竟有止痛的功效,不會連我身上的傷也一起修復了吧?說不定我將來會更強,一下子遠超爺爺也沒準呢……”
躺在哪兒動都不能動,竟還在想著美事,這思想境界,倒真可匹敵某些異界的天才小說家了。
殊不知他的臉已被毒水腐蝕,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且神經元被破壞,對他背上脊椎骨的修復,還有著更大的麻煩。不過樂觀總是好的,因為悲傷也沒有用……
陶文遠聽著眾人的稱讚,心中說不出的滿足。他不止一次,受到這樣的讚譽與依賴,他太享受這種感覺了。
雖然他從前對付的都是一些小妖小怪,但在尋常百姓的眼裡看來,他依然是可以撐起一片天的大英雄。
村民們早已被這打鬥驚動,抬頭仰望之際,看到的彷彿不是一個風燭殘年的半仙,在吃力的對抗著妖魔,那好像是他們的希望,是他們的戰神,在吊打著一隻小蟲子。
人們站在相對安全的角落裡,為陶老加油助威。
十餘個回合過後,陶文遠已然露出敗象,速度力量包括氣在內,都已大不如前。可那大蟈蟈卻不曾有半點衰退,甚至越戰越勇。
這些對於遠處觀戰的陶忠仁來說,已再清楚不過,他拼命的往回趕,只怕再也見不到父親。
跟在他身邊的陶峰、高仕、以及聶無雙等人,也都有相同的看法,唯獨鏖戰在風口上的陶文遠覺得自己老當益壯,越戰越勇,殊不知蟈蟈的速度已經比他快了幾倍。
他以為蟈蟈又變強了,而事實上是他變慢了。
自負的力量使得他不住的冷笑,“嘿嘿!妖怪,別以為一時站了上風,就能贏過老夫。這樣的戰鬥,老夫經歷過無數次,每次都能轉敗為勝,接招吧妖怪!”
他一劍刺出,直取大蟈蟈的頭顱。大蟈蟈這次沒有躲,就停留在那裡叫他刺,可當的一聲,劍尖好似碰見了更硬的生鐵,瞬間又彈了回來。
“好傢伙,你這麼硬!再接我一劍。”陶文遠見刺不動蟈蟈的腦袋,便認為蟈蟈會自負,劍尖一轉,忽刺向蟈蟈的眼睛。
大蟈蟈振翅上行,避開一劍,吐出四五個水彈,打向陶文遠。
陶文遠吃力的躲開,心道:“看來是時候出絕招了。”當下用出凝霜之劍,令劍刃生滿寒氣,結成冰霜,眼看著寶劍越長越大,周圍寒氣越聚越多,大蟈蟈突然搶上,竟要趁著他聚氣之際出手。
陶文遠見事不好,心中頓時慌了起來。
凝霜之劍,是以霜氣加大劍的威力,在劍刃兩側凝出霜刃,以加鋒利程度。
上次刺中蟈蟈頭部,卻無法刺穿,皆因威力不足,這次他想增大威力,那蟈蟈卻不給他機會,急得他大罵道:“臭妖怪,有種的等老夫凝好氣,再接老夫一劍!”
大蟈蟈飛躍至陶文遠的頭頂,用後腿去踢他的天靈蓋,併為用出全力。
只見陶文遠好似一支鵰翎箭,嗖的一下,頭顱反射入地裡。生死亦難料。
“爹……”陶忠仁終於趕了回來,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老人家已被打倒。他連忙衝過去,把父親從土裡面弄出來。
陶文遠滿頭是血,形容狼狽至極,氣息雖有似無。陶忠仁見父親如此,眼淚已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在遠處看的清楚,陶文遠的御劍飛行雖然很靈活,也很熟練。但蟈蟈本就會飛,御空而行,顯然比老人家更嫻熟,空戰於自身不利。何況他的飛行術,尚遠不及他的父親。
他雖憤怒,卻不失理智,因此絞盡腦汁的,想把蟈蟈引到低處,再行交手。哥哥陶忠義則不然,他想要證明自己,戰勝強大的敵人就要在高處,否則誰能看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