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仕及聶無雙都去了書房,此時房中只剩下如意和聶齒。
如意乃在昏厥當中,聶齒則垂頭喪氣,他見四下無人,一頭撲到高如意的床邊,哇哇痛哭起來。
忽然,一個柔弱的小手伸了過來,“師哥,別哭了,我沒事,你快去救……救表哥……”
“不、師妹,你最重要。”
“不、不……你一定不能讓它傷害我的表哥,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高如意說著流下了兩滴眼淚,語氣是那樣的迫切。
聶齒頻頻的點著頭,但他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為什麼要點頭。“師妹,我都聽你的,求求你,不要……不要……”他支吾著,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放心師哥,我沒事……”高如意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瓷瓶,握在手裡晃了晃,裡面發出譁楞譁楞的響聲。
聶齒抓住師妹的手,並握住藥瓶,問道:“這是什麼?”
高如意臉上露出少許的微笑,“這是爹爹煉製的順氣丸。”
“哦!”聶齒如夢初醒般驚道:“原來這就是師孃她們找的順氣丸,怎麼會在你這裡?這是吃的嗎?”
高如意點了點頭,“是的,我走的時候把它拿著了,我怕你用完那個術以後又要暈倒,所以就帶著它,這本來是給你準備的,沒想到……”想起那復活後驟然變大的蟈蟈,一心想要殺死自己的表哥,不由得潸然淚下,心中暗自懺悔:“要是我不逼著師哥把它弄活就好了,都怪我太貪玩,要是表哥有什麼三長兩短,那我也就不活了……”
“都是我不好,師妹別難過了……”聶齒一邊道歉一邊勸慰著師妹。他想抱著她,告訴她他喜歡她、想娶她、想著她們在書房裡說過的話……可他卻沒有勇氣,更開不了口。臉紅的宛如夕陽餘暉下的雲朵,雙手不住的打顫,那掌心裡握著的是汗水,不是希望。
“怎麼能不難過?那大蟈蟈那麼厲害,而且還會飛,估計要不了多久,它就能飛去舅舅家裡,到時候我表哥怎麼辦?恐怕也只有一死了。所以你們要快點動身,千萬不能晚了。”
“嗯!”聶齒點了點頭。就在這時,高仕、聶無雙、陶美人兒三人趕了進來,一見女兒甦醒,陶美人兒又哭又笑,忙趕上前來,抓著女兒的雙手,詢問道:“怎麼樣?受傷了沒?那怪物有沒有傷害到你哪裡呀?”
高如意搖了搖頭,語氣十分急促的答道:“沒有,我沒事,你們快點起身去救我表哥,只有聶齒能救他,你們一起去吧!”
陶美人兒揮淚如雨,“傻丫頭,說什麼傻話,你身子這麼虛弱,娘怎麼捨得把你一個留在家裡,而且你還這麼小,萬一有歹徒來了,誰保護你?”
“我沒事娘,救表哥要緊。”高如意拿出小藥瓶,“你看,這是爹煉製的順氣丸,我這就服下一顆。”說著又開啟瓶塞,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放入口中。
陶美人兒抱著女兒,在臉上深吻了一口,嘆道:“娘又沒什麼本事,救你表哥什麼的,讓你父親他們去就行了。”
“不,還是娘一起跟著去吧!讓爹爹去,我不放心,萬一出點事情,我怕他們會動手……”高如意言外之意,陶美人兒自是知曉。
孃家人瞧不起高仕這個書呆子,既沒錢又沒勢力,而高仕卻也心高氣傲,總是十個不服八個不憤。因此雙方可謂是水火不容,常常要陶美人兒出來打圓場。
去年春節之時,高仕就險些與大舅哥陶忠義動起手來,要不是有陶美人兒從中調和,那次高仕非吃虧不可。
一面是父母兄弟,一面是相公,陶美人兒夾在中間,吃了不少的苦。可這苦,她卻只能埋在心裡,除了偶爾和女兒如意談談,更無他人傾訴。
今日她見女兒如此懂事,心中可謂感慨萬千。撫著女兒的頭再次親吻她,苦笑著嘆道:“沒事,這次不是還有你無雙叔叔他們呢嗎?不會有事的。”
“娘,爹煉製的藥果然有奇效,我現在已經覺著沒事了,咱們一起去吧!”高如意強忍著,露出燦爛的笑容。
高仕站著一直沒說話,此刻想要給女兒把脈,將聶齒往邊上推了推,“我看看你的脈搏如何?”
“哎呀!爹,你就這麼放心我和孃親在家啊?”高如意把手一揚,隨後放到身後,不叫高仕摸到。
高仕心胸本就不大,前日又和妻子吵架,若要放妻子一個人在家,確有不放心的地方。加之連日來鬼魅作祟,只恐《禁術之書》的訊息也傳揚了出去,因此他才不敢大意,點了點頭,“好吧!你和你媽親駕車在後面,我們三個騎馬在前面先走。”
三人收拾妥當,騎馬在前面。高仕獨乘一匹,聶無雙和聶齒共乘一匹快馬。聶齒這是頭一回騎馬,略有些不適應,一坐上馬背,便覺得心裡發慌,暗道:“不想這馬匹看著平平,坐在馬背上竟這麼高,萬一跌下去了,必然遭殃。”
三人出發,路上無話。一行出了犀牛鎮,直奔陶家堡。陶家堡位於犀牛鎮往西八十餘里處,沿途都是山路,雖快馬加鞭,也要行上好幾個時辰,且高仕走的不緊不慢,待至暮色將至,也剛行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