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聶齒你快停下、為師求你了,快停下……”
“指尖雷——破!”
聶齒指尖隨即發出一道閃電,轟隆隆一陣雷鳴,白光擦著高仕的肩膀過去,與捆仙術的繩索相交,沒有絲毫停頓,咔嚓一聲,氣繩已斷,於此同時,房頂也露了一個大窟窿,陽光宛若女子溫潤的雙手,撫在高仕的肩上。
高仕一驚,猶如在夢中,“啊!我沒死!”
繩索一沒,這下他得了自由,顫顫巍巍的從房樑上一點點挪動到椅子上,再慢慢的順著桌子一點點下來,行動之迅速,竟一點也不必聶齒快了多少。
聶齒開心的不得了,手舞足蹈,笑道:“太好了先生,咱們去救黑子吧!”
“救你個大頭鬼!救救救……”高仕說著手向前一揮,又想打聶齒的腦袋,聶齒嚇的忙一抱頭。那高仕的手掌凝住不落,又嘆了一聲,“傻小子你真傻,黑子都死了,還怎麼救啊?”眼中突然顯出一絲悲涼,“來,讓為師看看你的傷。”
高仕一伸手,扯下聶齒頭上的兩頁書紙,竟發現他的頭上沒有傷口,心下不由得為之一驚,“沒受傷?這不可能啊!要是沒受傷,他頭上和臉上的鮮血是哪兒來的?要是受了傷,怎麼可能好的這麼快?”又一看自己手上的兩頁書紙,頓時明白。
那兩頁自小本本上面扯下來的書紙,上面所畫的,正是行氣活血治傷的靈符。這靈符本是個樣式,以共後人學習所用,畫符時並未行氣,因此並無靈性,不曉得為何在這傻小子頭上發揮了功效,當下心中為之一振,暗道:“看來這傻小子確有些門道,不如就收他做個弟子,慢慢研究……”
聶齒道:“先生,黑子真的救不活了嗎?”
高仕心中歡躍,臉上卻陰沉沉的,呵斥道:“救什麼救?你剛才差點把為師也害死!知道嗎?人死不能復生,這狗死也是一樣……”
聶齒聽聞倍感傷心,他本以為救下先生,就有辦法救活黑子,沒想到,到頭來卻落得個空歡喜一場。“先生、先生,求求你,救救它吧!它幫你看家也挺不容易的,都是那個壞女人,把你捆在房上,還殺了黑子……”
“唉!傻小子,我不是說了嗎?狗死不能復生,我能有什麼辦法救它?”
死了條狗,高仕原也沒怎麼在意,被聶齒這麼一說,反倒勾起了傷感,心頭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聶齒道:“先生,黑狗死了,那我們可怎麼辦?”
此話一出口,高仕倒差點笑了出來,心想:“畢竟還是孩子,死了只狗,就哭的如此傷心。死了就死了,還能怎麼辦?難道要殺人償命?還是要隨它一起去了?”想到此處,他伸手輕輕的撫著聶齒的腦袋,安慰道:“好了,小子,以後不要再叫我先生了。”
“嗯?”聶齒聞言一驚,“那叫你什麼?”
“叫我師父。”
“為什麼?其他同學不是都叫您先生嗎?為什麼要讓我叫你師父呢?”聶齒不解問道。
高仕笑道:“先生是先生,師父是師父。”
“嗯?”聶齒不解的看著高仕。
高仕道:“先生之意,是教書的先生,是傳授一些簡單學術的人。師父則不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什麼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啊?”聶齒更是不解。
高仕笑道:“一日為師,就是做你一天的師父,終身為父,你就要把他一輩子都當成父親來對待,知道了嗎傻小子……”
聶齒撓著腦袋,竟不想自己頭上的傷疤為何好的如此之快,晃晃腦袋,“我還是不太懂……”
高仕笑的更歡,“沒事沒事,慢慢你就會懂的,為師今天晚上請你吃肉,你就別急著回去了……”
出了這麼一場事,所有的學生都嚇得跑回家去,高府內外一時間就只剩下聶齒和高仕二人。
高仕揹著聶齒,將黑狗皮扒了,肉剃好,骨頭埋到後院,準備妥當,已是下午飯時。
聶齒平生最愛吃肉,怎奈家中貧困,一年到頭,可能也吃不上半斤肉食。逢年過節買那麼一二兩,也要留著來人待客,多吃一口還要受父親責罰,此刻在先生家裡,倒放得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