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陷入沉默之中，甚至是久久沒開口。
“是，最近手頭工作有些多。”張君雅隱忍著，明顯有什麼難言之隱。
“說起來，陳可欣是你的……”方芷瑜循序漸進，資料裡有提及到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張君雅是陳可欣手底下的編劇，她有過人的才幹，但從業這麼多年，拿得出手來的，卻是隻有《夢裡花》這一部作品，這其中必然有些貓膩。
再加上張君雅生活艱苦，為了生計，她或許會做些迫不得已的事情。
“算是我的老闆。”她吸吸鼻子。
算？這話說得似乎有些模稜兩可，方芷瑜皺起眉頭，看向張君雅的眼神裡，多了幾分猜疑和注意。
“她對你好嗎？”她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張君雅的一舉一動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張君雅只淡淡地吐出一句話，“還行。”
自始至終，她都是沒有正眼看過方芷瑜，絲毫不敢與她直視。
“我看了你的夢裡花。”方芷瑜拿起身前的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很是佩服你的才華。”
“我不拐彎抹角，我想要和你合作。”她的目的很是直接，她覺得也只有這樣，才能夠一步步走進張君雅，“但是有個問題我很疑惑，為什麼這麼有才華的你，手下只有一本夢裡花？”
這個問題戳到張君雅的痛處，她不由得咬住嘴唇，模樣很是糾結。
“是不是之前有做過代筆？”
一瞬間，張君雅的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她努努嘴，臉撇向另一邊，沒再給出回應。
她握著杯子的手顯然用了些力，指關節呈現凸起的狀態，指甲貼在杯麵上，她一定是想到了什麼。
“你替人代筆的作品，還一度掀起一股浪潮，被她當做代表作，是嗎？”
說罷，她頓了頓，又繼續道：“三生三世、暗潮......這些幾乎火遍全國的作品，你當真甘心被別人竊取？”
她的手指又有些更加明顯的動作，指甲在杯麵上滑過的聲音落在方芷瑜的耳朵裡，她幾乎已經認定她心中的那份猜想沒有出錯。
這些年，方芷瑜可是沒有少聽說那些關於陳可欣手下編劇的八卦。主辦與他們溝通的時候，他們總是表現出一種“一問三不知”的狀態，就連劇本里的情結梗概，都是能夠出錯。
如此想來，這些似乎都是能夠得到解釋。
因為那些根本就不是他們的作品。
“她藉著這些打壓你，不讓你得勢？”方芷瑜身子微微朝前傾，語速漸漸變快，“我說得沒有錯吧？”
張君雅眼眶裡的淚水止不住地打轉，這些年來的痛苦經歷逐漸在她的腦內浮現。
她的手指逐漸握緊，臉色發白，幾乎將手指掐進肉裡，作為一個編劇，怎麼可能甘心忍受這種奇恥大辱，但是她憑什麼反抗......
方芷瑜一直默默觀察著她的神情，見狀輕嘆口氣，隨即從包裡抽出張名片，遞交到張君雅的面前。
“不用害怕。”方芷瑜放緩語氣，眼下正是張君雅需要安慰的時候，她既然揭開她的傷疤，自然不能坐視不理，“至善娛樂的負責人，這是我的聯絡方式。”
她伸手指指名片，“請你收好，如果需要幫助，儘管找我。”
方芷瑜頓頓，頗為鄭重地說道，“我會盡我全力去幫助你。”
張君雅沒給出回應，依舊低著頭，眼眶裡的淚水就快要落下來。
方芷瑜低頭看眼時間，與張君雅的會面不宜太長，以防被人發現，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提包。
走之前，方芷瑜不忘再重複句，“記住，有需要，儘管找我。”
張君雅坐在那裡，像個木頭人一般。她能夠感覺到方芷瑜經過她身邊帶起的那一小陣風，但她卻是一點也不敢直視她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