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靜謐的空氣中一道刺耳的鈴聲打破了這片沉寂,林飛羽抿唇,將手機拿了出來,目光落在螢幕上跳躍著的名字,眸光微微暗了一分。
“喂,爸。”他的嗓音略微沙啞,開口說道。
對面沉默了一秒,開口道:“飛羽,現在能回家嗎?”
短短的幾個字,林飛羽只覺得心酸澀一片,電話裡的聲音似乎是老了十歲一般,聽起來就如此的滄桑嘶啞。
他抿了抿唇,眸光微閃,“好。”說完,便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閉了閉眼睛,此時覺得手中的電話宛若千斤鐵錐一般,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林飛羽細細的呼吸著,很快,便到達了林家,緩緩的推開了門,陽光俊逸的面龐上不沾染一分的笑意,心意消沉,將目光轉移到了沙發上的老人身上。
“爸。”他囁嚅了一下,這個字才從嗓子裡緩緩的吐了出來,“我回來了。”
“嗯。”他淡淡的嗯了一聲,清不楚喜悲,端坐在沙發前,菸灰缸裡則是散亂的放置了幾個菸頭,空氣中也瀰漫著淡淡的煙味,姐姐入獄,他應該也不好過。
明明年紀不是特別大,此時狀態卻像是一個遲暮老人一般。
不知道多少年了,難得又一次面對面的相處著,沒有任何的家族利益,也不存在著什麼冰冷的繼承權位,林飛羽邁著步子,坐在了沙發上,目光定定的落在他的身上。
頭髮已然花白,說是一夜白頭也不為過,眉宇間是一層深深的溝壑,眼角顯露出幾分細紋。
此時,他不過也只是一位普通的父親而已。
“你姐姐入獄……是我沒能想到的事情。”林舟很是痛心的說道。
“我從沒能想到她會做這樣的事情,孤兒院那裡,我也略略知道了一些。”
他說著,聲音無比沙啞,咔噠一聲,又點燃了一根菸,嫋嫋的菸絲在空中彌散,又迅速消失,火光在空氣中忽明忽暗。
林飛羽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也只是動了動嘴唇,半晌,才開口道:“別吸了。對身體不好。”
聽到這個,林舟拿著煙的手微微一頓,無力的勾了勾唇,將長長的菸蒂捻滅在菸灰缸裡,在觸碰到的那一刻,火光四濺。
“那是她,罪有應得。”林飛羽冷硬著臉,眸子裡不帶一絲的光芒,緩緩的吐出幾個字。
她的確是罪有應得,被慾望利益嫉妒吞噬的人,千百年來又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只怕今日的結局,還算是滿意的了。
他的聲音一字一字的落入在靜謐的空氣之中,林舟的身子一僵,活動了一下腰背,笑出聲來,卻是老淚縱橫。
“是啊,她罪有應得。”說著,眼神中是瀰漫不散的痛心和悔意。
是在悔什麼呢?他不懂,更不想追究,林飛羽端坐在沙發上,眸光低垂,一言不發,沉寂的空氣就像是吞噬人心的獸,壓的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