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寶起身,一旁的眾人也早早起了身,楚驚覺走了過去,椅子一拉,拱手笑道,“那便謝過寶哥的款待了,相請不如偶遇,能在川江上相遇也算緣分,我肚子正好餓的很了,謝了。”
眾人落座,張富貴愣著眼珠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楚驚覺的旁邊位置,桌上早擺著一盆盆的牛骨頭肉香四溢,美酒早就擺好,富貴肚子咕嚕嚕的,伸手扯過牛腿來,抱著就啃,
這會張老屠又是端了好大一盆牛肉出來,瞧見了桌上幾個生面孔,嘿嘿一笑,“今天咱們船上宰了一頭黃牛,這還是早上時候,我從奉北城那邊特意挑選來的呢,大家盡興哈。”
他一見到那個叫張富貴的抱著牛腿大啃,刷的一聲,一把匕首就紮在了富貴前面的桌子上了,“小朋友,咱家的牛肉要這麼吃才過癮吶。”
那匕首一落在桌上,可是給張富貴嚇了一跳,立時就要跳起,可是一瞧見那胖乎乎的一身油膩的漢子正在用匕首割著骨頭上的牛肉,蘸著一旁的醬汁,一股子蒜香外加牛肉的肉香,
他這才哈哈一笑,抓起刀一刀下去,割下了好大一條來,直接就遞在了楚驚覺的身前,“驚覺,這一塊給你,你先吃。”
江寶面上笑意盈盈,瞧了那個很楞的張富貴一眼,也不在意,這小子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自己給的,桌上有沒有吃相他可一點也不在乎的,
楚驚覺也是笑了笑,直接大手接過,大口咀嚼,不住的衝著對面不遠處的油膩胖子伸了伸大拇指,“好肉,肥而不膩,入口更有勁道,外加這醬香配蒜,好吃,這是我最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那個叫張老屠的大廚子面上哈哈大笑,這人最是歡喜別人誇讚他的廚藝,搬著一個酒罈子就晃悠了過來,給楚驚覺倒了一大碗,“朋友,咱爺們跟你喝一碗,咱在這船上幹了好幾年了,雖說做的不是舞刀弄劍的營生,可是寶哥可是咱們的掌櫃的,能夠讓寶哥如此和顏悅色對待的後生可不多見吶。”
楚驚覺端起酒碗一口乾掉,哈了一口氣,“好酒,謝了。”
張老屠還要言聲,可是江寶卻是給了他一個顏色,這人卻也識相,喝過一碗之後,端著大碗就閃到了一旁,
而張富貴坐在木凳子上,大口的吃肉喝酒,這個張老屠就坐在一旁,二人不多一會就勾肩搭背的喝了起來,
“大叔你還別不信,就這酒我一口氣能幹掉八碗你信不信?”
張富貴吃的滿嘴流油,摟著張老屠粗碩的脖子嗓門很高的吼著,一旁早就有人起鬨了,“咱爺們就不信,我們就不信你能喝的過咱們的老屠叔!”
張老屠本來還想說的是,小朋友你喝多了,可是給人摟著脖子那可是難受的緊吶,
只是哈哈一笑,“來來來,咱倆先喝著,喝完了八碗咱們再說別的。”
給鬍子與矮四兒拉過去的張長壽還要何止富貴幾聲,可是卻給鬍子拉住了,“來來,長壽兄弟,我與矮四兒也跟你喝幾碗,也算是謝過你幫著咱們接骨頭了,要不然拖到了城裡的時候,我這鎖骨不知道能不能接上了,來,我先幹了。”
張長壽本連忙推辭,“喝啥喝,你們這都傷患,我能欺負你們麼,哎,你怎麼這麼著急呢,這就幹了啊。'
說著話卻是很難為情的扭捏的喝了一碗,這酒的確是辣的很,這張長壽原本也不是個能喝酒的,一碗下肚,就已經有些眩暈了,心裡卻是大聲的罵著富貴這個沒腦子的傢伙,咱們這是在匪船上呢,一會要是再給弄多了,那就是給人綁著扔下水去那也是不知道的,能這麼喝麼,哎。
這長壽卻是在擔心這個,
船艙裡面亂哄哄的,這些個人本來都是市井漢子,算的上是一群惡徒,喝起酒來自然沒完沒了,
滿屋子人,也只有江寶與楚驚覺很是安靜,
“驚覺是哪裡人,要到哪裡去呢,我瞧著你與這富貴兄弟貌似也大親近,你可是救了這兩個人的命了。”
江寶端著酒碗小聲說著,低頭喝酒也看不清他的眼神,
“青州,要去外面溜達溜達,富貴與長壽嘛,也是半路遇見的,瞧著對脾氣就讓他們跟著了。”驚覺根本也沒端酒碗,只是吃著牛肉,瞧著室內亂七八糟的漢子喝完酒之後嗷嗷的吼著,更有人敞開衣襟,喝的興致高昂,
“青州最近很亂吶,據說還封城了,從那邊傳來的訊息說,就連那胭脂坊都給人放火燒了,而且漫山遍野旌旗招展的,可是弄的我這生意很是蕭條啊。”
江寶嘿嘿一笑,右手卻是去摸面頰上的傷疤,
驚覺掏出手帕來擦了擦手,左手手指一下一下的彈著刀柄,“這裡距離青州也不過百十多里地,青州那邊發生了什麼,這邊應該都知道了,我只不過是個過路的,這酒的確灌不醉我的。”
江寶臉色微微一愣,。
一旁的陶戚卻是往桌上扔過來一張紙,上頭的畫像可是很明顯,與楚驚覺有七分相似,
這人就坐在江寶身後,小聲笑道,“小朋友,你瞧瞧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