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李少甫想不明白,為何那原來站在院子裡的兩個大鬍子漢子會聽命與楚驚覺的話,更是親身追出,那遠遠的傳過來的一聲,的確是那漢子的粗獷聲音,
“記住了,高飛就是拼死也會護住他周全的,還望少主能夠照顧好自身,他年咱們再一起喝酒吶!”
這一聲的確是高飛的粗獷的嗓音,遠遠的傳來,
那一聲少主卻是聽的李少甫很是皺眉頭,小聲衝著李三虎交待了句,“記住了,偷偷的查一下那個叫做高飛的身份,記住了,是偷偷的。”
李三虎點了點頭,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宋驚鴻跟著嘴角一笑,那高飛與南朝的確是對這個驚覺小傢伙服服帖帖了麼,看來韓申所選的人是真確的,或許自己真的做不來那所謂的天魔神君吧,高飛既然喚他做少主,那意思可是就是呼喚天魔神君吶,
沒來由宋驚鴻有些羨慕起來,他長與那九度山上,自然清楚那些個出自天魔宗的眾人的脾性,的確是桀驁難馴的,尤其是那個南朝與石開,可是眼下,那南朝也是對驚覺很是服帖,可見這小子雖說笨了些,可還算是有些手段的,
當初何太痴領著這個小傢伙去了金甫樓裡,更是親自把楚驚覺介紹給自己認識,這小子手上可適當戴著黑玉扳指,那可是韓申的東西,更是魔宗裡面的象徵物件,這世上人或許認識這東西的人數不多,可是他宋驚鴻又如何能不認識呢,當初更是給應該算是自己外甥的驚覺行跪拜禮,那其實已經是承認這小子的身份了,可其實他自己清楚,他宋驚鴻什麼身份,只不過是韓申養大的獨狼罷了,自己真算起來,可真不算是天魔宗中人,要麼說為什麼那韓老爹為何遲遲不會收自己成為弟子呢,其實韓申也是如此想的吧,
他苦笑了幾下,行功已經完畢,身上內傷也是恢復的七七八八,起身站起,抬頭看那東方魚肚白,就覺得這茫茫天下,自己卻不知道要往哪邊去了,一時之間又是惆悵至極,
楚驚覺尋來柴火,這院裡下人可不喜歡來這後院來,李少甫反倒是讓李三虎去叫了好些個遊騎兵進來,
這不一會功夫已經是弄了一個柴火堆了,那何先生就躺在上面,
眾人圍攏在一起,瞧著何先生安詳的睡著,一個個也是低頭抹淚,那宋驚鴻站在最遠處,也是在與何太痴做最後的道別,
何太痴你也走了,這上一輩的武夫裡,還能有幾個留存世上了呢,我宋驚鴻欠你頗多,這輩子也不知道要如何還了,只要我有生之年,一定會護住你的宗門劍聖門,可是劍聖門裡的那些個門生們可不會領咱們的情吶,何先生,你與我宋驚鴻可算是叔侄關係吧,我管韓申叫做韓老爹,你與韓申也算是個好朋友,雖說你們真的也僅僅是喝過一次酒,打過一次架罷了,
宋驚鴻遠遠的衝著那道身影彎腰鞠躬,心中卻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瞧著這院子裡圍攏的一些個身上披甲的浮屠遊騎兵,又是覺得世事無常,之前在胭脂坊裡面自己揮手間就殺了好些個,可是現在倒好,卻是與這些個人送何太痴最後一面了,的確是說不明白。
小宋瓷緊緊的抓著楚驚覺的手,小聲問了句,“驚覺哥,你爹把你娘抱跑了,你不去追的麼?”
楚驚覺卻是笑了笑,“我爹要親自去送我娘,他們有過約定的,要尋個桃花源一般的地方好生呆下去,可是現在就剩下我爹一個人了,他們去了桃花源了,雖說我也想送我娘最後一面,可是我爹說了,要我聽他的。”
其實宋瓷想說的是,楚老伯不是腦子糊塗的麼,你還要聽吶,你爹說的那幾句話你可千萬要聽的,我可是她的兒媳婦呢。
可這幾句她也僅僅是放在了心中,小手卻是用力的握了握楚驚覺的手掌,
李少甫望著何太痴的身影,心中很是平靜,又不平靜,何先生,咱們再也不能一同比劃我的大刀了吧,是我太過年少了,不曾與你學些劍術,我李少甫其實就不是一個聽話的人,何先生,你怎麼就走了呢,你才多大年紀啊,我聽說好些個武夫高手可是活個百多歲那不跟玩似的啊,你可到好,還這麼年輕呢,哎。
一旁的遊騎兵剛要點火,卻是從牆外飛進來一個老道士來了,“慢著些,等我送過了好友再點不遲。”
這人頭上戴著紫金冠,一身青衣,手上捏著拂塵,卻是一個道士,
楚驚覺定眼一瞧,卻是張九凌,他只是衝著那人微微點頭,那張九凌卻是走到前頭,衝著何太痴三鞠躬,嘴唇微動,聽不見他的唸叨什麼,
可是那老道士一臉悲傷神情更是掏出來一個酒葫蘆來了,仰頭灌了一口,
楚驚覺可是知道這老道士不喜歡喝酒的,可是如今卻是喝的滿臉紅潤,
到最後那張九凌更是大聲狂笑幾聲,'老夥計吶,你真的就這麼走啦,可惜,可惜吶,我張九凌親自送你一程,你莫要見怪,我肩上扛著龍虎山的氣運,有些事情實在是不敢輕舉妄動,卻是羨慕你何太痴一身瀟灑,一輩子求兩件事,一個是劍,一個是情,一世劍聖就這麼去了,卻有些簡單了,老夥計,酒蠻好喝的,我以後也少喝茶好了,
塵歸塵,土歸土,江湖英豪一劍問青天,青天憐我否,我願盼青天,日日開眼,浩然正氣留存人間,一別十數載,忘懷難側,惆悵龍虎山,兩山相隔龍與虎,太痴一笑不狂顛!”
一壺濁酒傾灑一地,這老道士回身瞧了那宋驚鴻一眼,微微一笑,身影消失不見。
而他出現的地方卻是那青州城外的山道上了,那高玉樹拉過了高凌風,狠狠的給了一巴掌,大聲呵斥道,“你個哭鼻子的,你還哭個屁,就不讓你去送最後一面,你要是去了,又要沒完沒了了,咱們與劍聖門也就隔著兩座山罷了,你還當見不到何太痴啊,別他麼哭了,你要再哭,我也要哭了啊。”
說著話,鼻子已經是酸楚的不行,可他說完這幾句話之後,那高凌風又是嚎啕大哭,'狗日了的上天,何太痴到底是做啥孽了,怎麼就一下子就飛昇了,還他麼劍聖呢,到底不過百年,何太痴,我高凌風在這裡給你送別了,九凌不讓我去,我師哥也不讓,哈哈,我高凌風的確是沒出息,可是你何太痴有出息啊,怎麼就也這麼個下場了。”。
說完話,眼淚已經是止不住的狂流,一旁的高玉樹也是偷偷的抹袖口,
張九凌卻是仰頭灌酒,他可沒酒量,走起路來也是晃晃悠悠,給一旁的江橙扶著,卻是大口喝酒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