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盡頭充滿了誘惑,使他忍不住抬腳便要走上去。
正待寧舒將要踏上前時。
“還不醒來!”
一聲喝問,帶著浩然正氣,硬生生的讓他把將要踏出去的那隻腳收了回來。
宋先生先前望著呼吸漸漸平緩的寧舒,心中稍感輕鬆,過了一會卻察覺有些不對勁,寧舒的臉色越來越慘黃,身上開始散發出腐朽的味道。
於是他用了儒家的喝問,硬生生將寧舒從迷失的邊緣救了回來。
寧舒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宋先生站在自己面前,衣衫殘破,面色蒼白,嘴角還掛著血跡。
他感覺自己渾身都要散架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伸手在身上摸了摸,除了有些疼外,竟沒有任何傷口。
和昏迷時看到的場景一樣。
“宋先生,我......”
他明明記得那柄黑色短刀將自己穿了個通透。
“別擔心,你沒死。我餵了你一顆丹藥,將你從鬼門關搶了回來。”
宋先生長舒一口氣,靠著牆壁坐了下來。
寧舒環顧了四周,沒有看到鐵崑崙,心中已然明瞭,不免眼眶有些溼潤,他是為了救自己才死的,他再也沒有機會去看一眼屬於他的北方了。
“不必自責,若不是你射出那關鍵的一箭,恐怕我們三人都要死在這裡。”
“既然醒來了就好,簡單收拾一下,吃點東西,我們離開這裡吧。回洛城後去道部走一遭,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敢在帝國殺人的人不少,可是從未聽聞過敢指使修行者屠村的。”宋先生一邊說著一邊朝門外走去。
寧舒剛一起身,卻見宋先生停住了腳步,微微顫抖著身體,玄金玄土兩道法意噴勃而出,如臨大敵。
只見他轉身走到寧舒旁邊,不待他反應,伸手便在他胸口輕點了一下。
寧舒頓時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軟綿綿的向後倒了下去,也發不出聲,只能用眼神不解地盯著面前這人。
宋先生也不解釋,只是說了一句:“你不該死在這,你需要在這片天地展現自己。”
“不要出聲,如果我能回來的話......我教你修行。”
說罷頭也不回的朝屋外走去,腳步決然,像是奔赴一場不歸的晚宴。
推開門,轉身合上,一連串的動作自然嫻熟,就如同離開家關門那樣隨意。
透過門縫,寧舒看到門外剛才戰鬥過的那片空地上停著一輛馬車。
一輛黑色的馬車。
除此之外,寧舒再也看不到什麼。
......
......
“你很不錯,居然以往生境的修為殺了我手下的半步知夢,不如隨了我,我收你為義子?”馬車內傳來一道雄渾沉重但無比冷漠的聲音,像是給予某種恩賜。
隨著聲音的傳出,以馬車為中心方圓十米內,壓力陡增,殺氣四溢。
“太府學子豈能屈服於賊人。”
宋先生努力維持著站直的姿勢咬著牙說道,只覺得身上如負重擔,額頭冒出點點血珠,滴落在眉間,汗水混著血水浸溼了衣服。
“大膽!大人愛惜人才,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不要自誤。”馬車旁有一人喝道。
“神朝人族,寧死不屈。”宋先生幾乎是嘶吼而出的聲音,沙啞中帶著執意。
“既然如此,那你自裁吧。”那道聲音依舊冷漠,不帶任何感情。
宋先生艱難的揮手,玄金劍氣朝馬車奔去,原本連軌跡都捕捉不到的金色小劍在馬車前變得遲緩無比。
馬車內傳來一聲冷哼,玄金意凝結的金色小劍頓時崩碎。
宋先生口吐鮮血,倒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