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古以來人們心中的定律。
黑衣男子的表情這時才出現了變化,原本漠然隨意的面容開始變得震驚。
失聲道。
“你究竟是誰?”
“師承何方?”
“何人傳授你的太府儒家浩然氣!?”
問到最後都有些失聲,原本陰冷的聲音變得沙啞,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半途退學,只學到些許皮毛,不敢自稱太府學子。”
宋先生平靜的開口,眼眸卻不敢有絲毫懈怠。
他伸出右手向下一揮,空中土黃色巨劍如排山倒海之勢劈斬而下,與金色短劍不同的是,土黃色巨劍攜帶著浩然氣如切豆腐一般破開了黑色火焰,黑焰發出一陣鬼哭般的嚎叫。
黑袍男子眼瞳微縮,左手舉起白骨扇迎上前,化作一具帶著骨翼,頭生犄角的人形白骨抵擋,二者狠狠相撞在一起,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音。
最終,不知名人形生物的骨架在劍下碎裂,白骨扇上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縫,黑袍男子原本慘白的臉色更加蒼白,自嘴角流下一絲鮮紅的血跡。
“好好好,太府果然名不虛傳,只不過,就算你是太府的人又如何?今日你必定要死在此地,沒有人能救得了你。”黑袍男子陰狠的說道。
宋先生略一沉默,收回兩把劍,輕聲嘆道:“只要殺你就夠了,我也不是沒有越境挑戰過。”
語氣雖輕,卻傳遍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
對於現在的這種情況,寧舒與鐵崑崙根本參與不進去,鐵崑崙先前在陰三的箭下受傷極重,更別說上前幫忙了,只希望宋先生贏了那個黑袍男子。
現在局面稍有好轉,先前浩然劍未出之時,黑袍男子憑藉境界優勢佔據上風,此後浩然劍氣剋制了追魂鈴並且破了白骨扇,這時兩人又回到了同一水平。
今日註定要拼個你死我活,宋先生有種擔心,聽黑袍男子所言,他也只是替人做事。
那他背後的人該有多麼強大,居然可使一位半步知夢的修行者替他賣命。
這樣拖下去總不是個辦法。
他心中有些急切,想要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
“咳”
宋先生突然一陣咳嗽,伸手擦拭後,手中淌下黑色的血跡。
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的第二法意玄金之意未能大成,還在溫養之中便御其對敵。對方追魂鈴所附帶的黑色火焰有汙人法寶靈性的功能,玄金之意化成的金色小劍與自身息息相關,一損俱損,此前一番交鋒,對自己的肉體及法意造成了極大的創傷。
他看了一眼遠處站著的寧舒與鐵崑崙,想到昨日剛答應了鐵崑崙這趟貨物運輸至洛城後就放他一個長假,讓他去他想去的北方看一眼。順便也給自己放一個長假,也說不定就此收手,尋著雙親後,定居在洛城,過平常人的生活。
也不知道父母都還在不在人世,若是不在的話,就與鐵崑崙一起去北方,看看大草原的風光,看一看那書中記載的天蒼野茫,風吹草低,下見牛羊的遼闊。
寧舒那孩子也要進太府進修,說不定還能幫他一幫,找機會回去看一看,不知曾經稱讚自己天賦的先生們還都在不在。
先生們若是看到自己所修的浩然氣,玄金玄土意,應該會為自己感到驕傲吧。
我不能死。
一念及此,他深吸一口氣,凌厲的玄金意與厚重的玄土意洶湧翻滾起來,一身衣袍隨著空氣流動獵獵作響。
“想殊死一搏嗎?”黑袍男子冷嘲道。
“追魂鈴所附帶的魂焰豈止是汙人法寶靈性那麼簡單,只要沾上一點,便能灼燒靈魂,尋常修士唯恐沾染上一丁點,你居然敢以法意所凝結的劍直接碰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宋先生聞此言不為所動,手掐劍訣,劍中的果斷依舊未變。
毫無預兆,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麼移動的,只見土黃色的光一閃,宋先生身體便出現在追魂鈴前,他雙手泛著土黃色光輝,朝著追魂鈴拍下。以身涉險,為的就是打亂追魂鈴的防守領域,使金色短劍可以近身殺敵。
使得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