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去,王川鎖上了門,引陳蓮去了隔壁酒館。大清早裡飯館人並不多,一條條長凳還放在桌上,沒有拿下來。王川和陳蓮進了店中,店中跑堂的大郎才跑過來給王川收拾出一張桌子,安排二人坐下。
矮胖的中年人一下一下跳著用抹布把桌面擦全活了,等王川和陳蓮坐下以後,才注意到陳蓮。從未出現過的美豔小姑娘立時把大郎震了一下。大郎手指陳蓮,驚問王川:“她、她、她、她、她……”
王川笑道:“賤內。”
“王捕快要寫些什麼?”
大郎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不信。
王川道:“按老樣子來上兩份。”
大郎說了聲“好咯”,小跑去了後房。
陳蓮眼瞧大郎跑遠,小聲問王川道:“相公,他也結巴嗎?”被王川揭了回傷疤以後,小姑娘對這個問題挺在意的,只要有些關聯,她就能回想起自己在王川家中時的表現、以及王川的評價來。因此陳蓮說話的時候,神情都氣呼呼的,只是她自己覺察不出來。
王川失笑道:“沒你結巴。我也第一回見人家磕磕絆絆地說話,以前從來沒遇到過,怕是被你傳染的。”
“哦。”陳蓮莫名得失落,而後才反應過來,王川話裡這是有意調侃她呢,幽幽地瞥了眼王川,道,“相公盡瞎說。怎麼會呢?”
王川笑道:“怎麼不會?你若是有這樣的本事,那倒好了。把你那瓶姐兒和倚翠樓的其他人盡數傳染了,到時候倚翠樓裡滿樓盡是大結巴,吹個蕭一句曲兒都得絆三絆,那可就是花街一景了。”
“相公又戲弄奴家。”
陳蓮不滿道,“若……若是如此,奴家現在隨了相公,要傳染,也是先傳染相公。相公再傳染給六扇門諸位大人、捕快,到時候六扇門就不是六扇門,是結巴門啦。”她說時自覺有趣,掩面輕笑起來。
這小姑娘,膽子不小!
王川心裡暗笑,臉上卻突然一繃,寒聲道:“呔!你這女子,膽敢開六扇門的玩笑!真真不想活了!”
陳蓮被嚇得臉色一白,又結巴起來:“相、相、相、相、相、相公……”兩隻大眼睛霎時間快要落出水來,神色間不安極了,生怕王川與她動真格。
王川這才不再佯裝生氣,笑著摸了摸王川腦袋,說道:“瞧你這樣子,可真是不想活了。等我今晚回去,再好好懲罰你,讓你知道不想活了是個什麼下場。”
“相公!”
陳蓮埋怨也似地叫了一聲,忙伸手捂住自己的頭髮,氣道,“相公盡會嚇唬奴家,還亂弄奴家的頭髮。這是在外面呢,相公弄壞了奴家頭髮,奴家怎麼好打理?”
她聽懂了王川話裡意思,也知道王川是在戲弄她,話裡帶怨,但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瞅著王川時,卻多了一絲別的意味。
那眼神兒裡突然像是藏著一隻貓似的,抬起那肉囔囔的小爪子,隔著空氣就撓在王川的心裡,主動地一撩、一撩、又一撩。
遭不住啊!
王川心中驚歎,這小妖精才一個晚上,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這股子勾人勁兒純天然無意識,簡直比瓶姐兒韓姐兒厲害到不知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