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椰子果凍嗎?”格溫無傷大雅地問道。
“什麼,不!那是四翼燕子的巢穴,剛從沿海黑色地帶收穫!”
什麼!一個巢?一個真正的巢穴?為什麼巢是透明的?格溫驚恐地盯著面前的盤子。巢內的卵或雛鳥會怎麼樣?
“這不是窩,”她父親替她回答。“這主要是燕子的一部分。”
“哪一部分?”
“吐口水。”她父親對她咧嘴笑了。
格溫轉過身來看著她的叔叔,他肯定地點點頭。她把眼睛轉向桌子。
是蛋撻。
他們又等了幾分鐘,終於,越來越大的喧譁聲預示著他們最後一位客人的到來。
嫩先進門來,深深地鞠躬,為自己的遲到道歉。不難認出她的姑姑,因為她長得很像克拉夫迪亞,有著同樣的面孔和同樣的舉止。儘管它們相似,但它們之間仍有明顯的區別。內恩缺乏克拉夫迪亞所擁有的風度、風度、舉止和高貴的神態。事實上,看著嫩開心地笑著,她的祖父沸騰著,牙齒磨得很響,這給格溫的印象是,她的姑媽可能有點傻乎乎的。
下一個從門進來的人影使房間充滿了芳香的空氣,瀰漫在每個角落和縫隙裡。桂花的香氣中帶著一絲桃花的味道,這是一種讓格溫鼻子起皺紋的令人費解的異類氣味。當她終於從香氣襲人的攻擊中恢復過來,把目光轉向正在大步走向餐桌的女孩時,她看到了克拉夫迪亞的另一張臉,這一次更明顯是亞洲人,淺棕色頭髮上有點胭脂紅。巴布利亞有著東歐人琥珀色、杏仁色的眼睛,而這個女孩,格溫會認為她是“米娜”,有著黑曜石般的球體,就像他們的祖父一樣,給了她一個洋娃娃般的外表,很適合她昂貴的工裝。他們的目光相遇,格溫立刻感到一種不由自主的敵意。她緊盯著米娜的目光,一直盯著格溫的下巴,然後意識到米娜對自己穿的衣服很生氣。
啊。格溫立刻明白了,她在閱讀男人和女人的藝術方面學得很好。米娜一定以為這件衣服是她的,現在他們對巴布利亞的感情產生了一種可愛的誤解。至於米娜的年齡,格溫不能說,如果能從嫩阿姨和巴布麗婭身上查到什麼,米娜可能在14歲到24歲之間。天哪,格溫心想。在這個世界上,對於那些想向醫生求愛的男人和女人們來說,一定是多麼的困惑啊!
然後是他們的最後一個成員;她聽到他走進隔壁的房間。
但是沒有人進門。
在那一刻的喧囂中,寂靜是一種刺耳的平靜,就在一秒鐘前,兩個女人從門口衝了進來。
“道!”郭聲琨的話像一根牛鞭似的從空中呼嘯而過。
慢慢地,陶從隔著的門走了進來。
格溫的眼睛幾乎從眼窩裡露出來。
如果她在吃東西,她會吐出嘴裡的食物,像四翼燕子的唾沫一樣噴在桌子上。
陶行知走過雙柱門檻,一條腿舉過另一條腿,動作非常隆重。
那些是垂襠低腰牛仔褲嗎?這一奇觀襲擊了她,彷彿有人施了一個彈弓咒語,國王用拳頭打了她的大腦。刺痛她的眼睛的視覺刺激使她感到氣喘吁吁。
她必須仔細檢查一下週圍的環境,以確定她還在。
但是沒有。
她留在尚海,坐在她****的祖父和她的巴布什卡祖母旁邊,眼睛像一條古老的龍,然後她的表妹陶,就像一個2010年嘻哈影片裡的人一樣走進來,很可能是一個叫“李”的人。他有一雙齊踝高的耐克運動鞋,白色的陰影讓人眼花繚亂,搭配了兩件T恤衫,一件是白色的,另一件是黑色的,華麗的喇叭領遮住了半張臉,頂上還戴著一頂棒球帽,戴得稍微歪斜。
他還有一隻黑眼睛。
格溫所有的焦慮和恐懼都消失了。沒有任何事情,沒有綁架,沒有101房間的威脅,這是最荒謬的時刻。
這是真實的生活嗎?
或者這是幻想?
陷入山體滑坡,無法逃避現實?
從門口,陶抬起頭來。
一定有一系列基因在某個地方缺失了,在幾代人的翻譯過程中丟失了。陶的臉看起來像是一個人和一隻驚訝的松鼠交配過,形成了一個憔悴的頭骨形狀,有深深凹陷的窩,裡面有兩個看起來很嚇人的琥珀球體。
令格溫驚訝的是,陶的眼睛並沒有注意到他失散多年的叔叔莫耶,而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陶的臉像一個突然發現火的人。
“喲,糟透了,”他說,來回擺動著頭,朝著格溫的大方向擺動。“大戶是誰?她看上去精神飽滿。”
格溫覺得自己的思想很混亂。
太過分了。
她忍不住了。
如果她現在忍住笑,她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