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溫把目光轉向地平線,帶著一種緊迫感,這種緊迫感在她那薄薄的耐心表面上燒了一個洞。
“你認為要花多長時間?”格溫急切地問道。“我的意思是找艘船。”
“你的那個袋子裡有硬碟管理系統嗎?如果你願意的話,大概幾個小時吧。”
格溫點點頭,摸了摸她的儲物環,確保袋子和她藏的水晶都放在裡面。
他們看著塞拉塔克靠近。有一次,他們離它的陸地太近了,以至於感覺它幾乎觸手可及,儘管這只是規模和視角的把戲。
成群結隊的海鳥在島上游蕩,有的小得像雀鳥,有的像他們先前見過的信天翁一樣大,從一個海岸遊蕩到另一個海岸。在他們聚集的地方,天空被一片黑色的、有斑點的薄霧遮住了。
莫耶開玩笑說:“那懸崖上的大便一定有齊腰深,摧毀了當下的浪漫主義。
格溫不悅地向父親投去一眼不高興的目光,再次轉向鳥兒,驚歎於地球上動物的規模和種類之多,在這個星球上,人類並沒有完全破壞生物圈,也沒有耗盡每一盎司的資源。
“爸爸,”格溫對父親說話的語氣既嚴肅又真誠。“你能告訴我你的過去嗎,關於吊墜的事,還有關於媽媽的事嗎?我想知道。我需要知道。”
莫耶沉默著,聽著遠處海岸上鳥兒的嘈雜聲。
“我想我有權知道我出生的情況,你不覺得嗎,神父?拜託?”
莫耶嘆了口氣。
“這會使你的生活更加複雜,”莫耶不是對著格溫說話,而是對著海洋的空氣。“但那是你的選擇,我想不是我的。”
“那你就告訴我?”
“我會的,但答應我一件事。”
“這是什麼?”
“當這一切都說了又做了,別再把我拉到你的世界裡去了。”
格溫咬了下嘴唇。她現在知道了這句老話背後的主要真相,“你可以給侏儒化妝,但它還是會吃屎,”它的同伴說,“一個拉克沙薩不能糾正它的爪子。”
“好吧,”她冷冷地說。“我保證你會有隱私。”
“別這樣,”莫耶冷淡地回答。“你還是我的女兒,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抱負,把我拖入你的生活是沒有用的,我們的道路是不一樣的。”
“那麼你的道路是什麼呢,粉紅鹽救世主?格溫懷疑地問她父親。
“好吧。”莫耶笑得很漂亮,完全是個救世主。“把我想象成一個深奧的僧侶,不知道與世界有什麼衝突。我是一個修行者,不求依戀,不求物,不求人,不求更高的境界。我走的是自由的道路,自由的鎖鏈和開放的空間,感官的道路。”
格溫竊笑道。
“愛神之路更像它。”
“嗯?”
“我在下面。晚飯後,我想知道所有的一切,就像你承諾的那樣——一切!”
格溫跺著腳離開舷牆,回到訓練中。
莫耶轉向豆綠色的水域。船的尾流把平靜的海面劃成了成千上萬的閃閃發光的碎片。這是一個恰當的比喻,他自己零散的記憶,真相和謊言堆積在一起將近20年。有時候,當一個謊言被講了足夠多的時候,說謊者自己也開始相信它的真實性,把它當作已經發生的謊言來生活。
“真相,”他沒有對任何人說。“我希望我還記得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