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義哭得動容,不管身邊的韋賢和丙吉如何安慰,卻一直都停不下來。
到了最後,竟然氣急攻心,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倒在殿中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本來,劉賀有意讓百官針砭此事,以此讓他們知道霍黨的歹毒。
但是當劉賀看到蔡義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時候,也被驚得愣住了。
於是他連忙就下令,讓樊克帶人就先將蔡義及年邁的雜號大夫送到太醫署去歇息。
要是真的就這樣哭死幾個老臣,傳了出去,真的是掃了朝堂的顏面,有礙觀瞻了。
等四五個老臣被抬出去之後,這前殿裡才總算是慢慢地恢復了平靜。
黃霸才得以順利地將三大案的爰書全部讀完。
“安樂,你是執金吾,前夜長安城發生了何事,你也來與眾位愛卿說一說。”
“唯!”
“前夜,長安有亂,主謀乃霍禹,脅從乃霍山與霍雲,亂徒乃霍氏豢養之死士及私兵部曲,總計一千四百餘人。”
“打砸府衙、衝擊武庫、騷擾詔獄、劫掠民宅、妄圖奪門……民宅燒燬十餘處,百姓死傷百餘人,亭卒傷亡三十餘人,損壞財物不計。”
“有賴陛下英明,亭卒用命,動亂旋平,豢養之死士及私兵部曲,或誅獲俘。”
“為不留後患,巡城亭卒仍在長安城中大索,定並不會讓任何蟊賊有可逃之路!”
“請陛下聖訓!”
安樂今日是帶著傷來上朝的。
他的右手結結實實地用白綢裹了幾層,再繞一個圈掛在脖子上——這也是工官教給亭卒們的包紮刀劍之傷的方式。
前夜平叛的時候,安樂從頭到尾都沒有受傷,而後滅火時,卻不小心被火給燎傷了一塊。
傷得不算重,可包亦可不包。
但是安樂仍然讓醫官結結實實地給自己包上了。
剛才進殿的時候,那傷了的手就引來了不少朝臣羨慕的眼神。
而此刻,安樂更是舉起受傷的手,向天子行了一個拱手禮,自然又引來一陣豔羨。
很多朝臣看出來了,執金吾安樂這以後的仕途恐怕是不可限量咯。
“奏報詳實得體,辦得好,諸位愛卿想必對昨夜的事情,沒有疑問了吧。”天子說道。
“諾!”群臣齊聲說道。
“安樂,你再來講一講,霍光等人去了哪裡。”天子再次冷漠地說道。
“賊霍雲在北城郭陰聚私兵部曲反攻長安,被長樂衛尉龔遂帶兵剿滅。”
“賊霍光及其餘三人,妄圖叛漢北逃,形同謀逆,陛下仁義,放其出城……”
“微臣今日破曉得報,四人皆死於城北七十里一處官道,應……”
安樂說到此處,明顯地停頓了一下,沒有將那個“應”這個代表推測的字說出來。
而是換成了“定”字繼續往下說了下去。
“定為山賊強人劫財所殺,仵作已經驗明正身,系賊霍光等人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