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可有什麼異動?”
“二人一直都在喊冤。”
“簡直喪心病狂,朕都已經找到她們頭上了,仍然不思招供,竟然還敢喊冤?”劉賀怒罵道。
“陛下說過要讓她們提心吊膽幾日,所以一直都還未過堂,微臣打算今夜查問,不知可否直接用刑?”黃霸激動地問道。
“你打算何時開始過堂?”劉賀問道。
“戌時開始。”黃霸回道。
“再等一日,朕親自去審。”
“陛下,刑訊之事殺伐過重,恐怕……”張安世想要勸阻,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天子抬手打斷了。
“此事關乎孝昭皇帝,而朕是孝昭皇帝的子嗣,血親仇讎,於公於私,天經地義,朕又何懼殺伐之氣?”
天子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張安世等人不好再阻止,只是連稱天子“仁孝”。
劉賀沒有見過淳于衍,但他知道黃霸已經連帶著將她所有的親人都抓捕了起來。
淳于衍雖然參與了毒殺孝昭皇帝的歹事,但不可能像霍顯一樣刻薄無情,劉賀有把握一日之內查清。
只要淳于衍開口認罪,再加上封在大將軍府裡的一應證據,霍顯即使不開口亦能定刑定罪。
這兩個大案已經有了眉目,那麼就只剩下謀逆案了。
剛才劉賀已經聽丙吉講了這幾日過堂的情況,他沒想到霍禹將證據和證人處理得那麼幹淨。
以至於像丙吉這樣心思縝密的人,也只是找到了一鱗半爪的線索。
佐君盟有哪些人還慢慢查,北城郭的死士有多少也要慢慢查,重中之重是搞清楚霍禹往下想做什麼。
霍禹回長安,一定不會是為了保命,恐怕還有其他的目的。
劉賀雖然還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句話,劉賀明白而霍禹也明白。
“丙卿,在你看來,霍禹回長安之後,還想做何事?”
丙吉剛才只將查問到的具體細節上奏給了天子,但並沒有貿然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現在天子問起,丙吉才有條有理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回稟陛下,在微臣看來,霍光、霍顯、霍禹這三人當中,霍光罪責最輕,霍禹罪責最大。”
“像這弒君和貪汙,霍光未必知曉,但是霍禹一定是清楚明白……”
“所以霍光心存僥倖是應有之義,但是霍禹絕對知道陛下不可能放過霍家。”
“既然如此,回長安就是一條死路,縱使可以保下霍光,但仍是一條死路。”
“可即使是死路一條,霍禹仍然是回來了,所以必有所圖!”
丙吉說得很有條理,張安世等人聽著也是頻頻點頭。
劉賀聽著,就想起了丙吉刺殺自己的事情:結黨養死士,這些事情丙吉也曾私下做過,心思難怪這麼縝密。
看來,讓他來查問此事,還真是用對人了。
“丙卿想得縝密,那你認為霍禹所圖為何?”
“霍禹不是貪圖銀錢之人,所以下官認為,霍禹冒險回來,是為了……奪走霍光!”
眾人初聽還有一些疑惑,但劉賀很快就想起了一些離現在很遠的事情,立刻就明白丙吉說的是什麼了。
沒有等丙吉往下解釋,劉賀冷笑著就說出了謎底:“霍禹等人與匈奴人有勾連,此次冒險回長安城,恐怕是想將霍光擄走,帶到匈奴去!”
劉賀的話說得非常明白,張安世等人恍然大悟,但是臉上卻是難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