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霍光已經原諒了霍顯,也原諒了霍禹。
為了他們,霍光不能就這樣將朝權放掉。
霍光就這樣抱著霍顯,讓對方那一身的柔軟靠在自己的身上。
此刻,霍光絲毫不像是大漢朝堂上的大將軍,反倒更像是在五陵裡瀟灑快活的纏頭少年。
霍光寵愛霍顯,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霍顯總能讓他想起年輕時的許多灑脫和孟浪。
摟著霍顯那柔軟纖細的腰,霍光就想起了幾日之前,自己對霍顯那番粗暴的舉動。
不免又有了一些愧疚——一個丈夫對自己妻子的愧疚。
幾十年來,霍光和霍顯就是霍家的兩根支柱,沒有霍顯這個賢內助,霍家恐怕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繁盛和風光。
不說別的,就是那幾個女兒所嫁的人家,都是霍顯一個個精挑細選出來的。
這不僅是為幾個女兒找了一個好的歸宿,更是為霍家添磚加瓦,尋到了許多的青年才俊來做助力。
霍顯之於霍家,就像霍光之於大漢。
今年,從孝昭天子大行開始,霍光就一心撲在朝堂上,竟然冷落了霍顯許久。
夫妻二人,也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琴瑟和鳴了。
“夫人,近段時間,朝政繁忙,老夫要處理的事情千頭萬緒,倒是冷落夫人了,夫人沒有怨老夫吧?”霍光愧疚地問道。
“夫君是大漢朝堂上的支柱,終日忙碌也是為了天下的百姓,賤妾不敢有絲毫怨言。”霍顯此刻說話就如同少女般輕柔。
霍光點了點頭,霍顯能如此識大體,也與尋常的女子不同。
“如果老夫沒有記錯的話,三日之後,就是夫人的壽日了吧?”霍光問道。
“哼,虧夫君還能記得住此事,賤妾還以為夫君忘記了呢?”霍顯推開了霍光,佯裝生氣道。
霍光連忙就去哄,再將霍顯摟在了懷中。
“夫人莫生氣,為夫不是記住了嘛,哪裡會忘記呢?”霍光有一些討好似地說道。
“光是記住又能有什麼用,今年這般田地光景,這壽日還能過嗎?”
霍顯將生氣的尺度把握得很好,既能增加一分閨房之樂,又不至於太過分讓霍光厭煩。
“今年什麼光景,這壽日為何不能過?”霍光有些惱怒地反問道。
“禹兒此刻正隨軍出征漠北,讓賤妾如何能安心地過這個壽日;再者,縣官正對霍家發難,闔府上下人心惶惶……”
“夫人這話就說不對了!”霍光強撐著揮了一下手,打斷了霍顯的抱怨。
“禹兒雖然不在長安,但是細君、昭君她們都在長安城,也許久沒有來府中相聚了,老夫倒是有些想念那些外孫了。”
“至於縣官,他對老夫似乎還有三分敬意,所以越是人心惶惶,就越應該與平常一樣,免得遭小人猜忌。”
霍顯掙扎著坐直了身體,眼中有些激動,這才像是原來那個大將軍說的話嘛——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看著霍光這豪氣萬丈的樣子,霍顯的心中竟然也有一些盪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