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大火猶如遠古的巨獸,幻化出數十上百隻火龍,掠過森林則森林燃起大火,掠過山石則山石也被燒的焦糊透爛!
沒有辦法,子邪只能帶人從據點中撤離,同時心中升起一個恐怖的念頭,心道這中原人們,不會是要把所有的山全都燒了吧!
他正是這麼想著,抬起頭,走過一個山丘的時候,看到另外一個方向,也出現了浩蕩明亮的龐大光芒,子邪的額頭冒出大量的汗珠,手腳冰冷,感覺到濃重的恐懼!
不僅僅是他,各個地區的首領都在從據點中撤退,當通報的人來到共工國山,到了共工面前的時候,此時中原的軍團已經推進了二十里地,大火將所過之處的一切都完全吞沒掉,而共工得知了這個訊息,驚的說不出話來。
漫山遍野的中原人,全都在放火!
任何的東西都不放過,這一次的作戰,比起以往的作戰來說,都要兇殘!
“他們怎麼敢!”
共工此時也只能咆哮兩句,看著周圍本部的小首領們面色慘然,共工知道,這一仗,就是宣告自己落幕的時候了。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拿出了三柄武器。
一柄劍,一柄斧頭,一張巨弓。
“到了最後的時刻了,中原人不會讓我活著的,他們堪破了我的計策.....”
“部族裡面,有叛徒啊!”
共工掀掉了自己的房子,以頭撞門出去,帶上自己的武器,披掛上簡陋的毛皮甲,大步流星,走到外面,一路走著,一邊大吼,聚集著周圍惶恐不安的部族民眾!
“我的族人們啊!”
驚慌的民眾們,此時抬起了頭,茫然的看著共工。
共工站起來,他的身邊跟隨著願意與他一起直面死亡的戰士們,共工舉起手中的長劍,來到一處並不高大的石臺上,對著他的子民們開始講述:
“過去的時候,我認為中原不能成為我們的歸宿,於是我帶著大家,又一次的反叛了中原的統治,來到我們的故土,在這片水波中,聽著大河群山的呼吸聲,構築我們的樂園。”
“中原的人們,以我不服從統治,攻略其他的部族與民眾,使用大量的奴隸,導致天怒人怨為理由,而來討伐我。”
“但這是多麼的可笑啊!昔年帝嚳時征戰四方,滅掉了多少的部落!昔年顓頊時征戰,將日月星辰全都拴在北方!”
“昔年少昊剛死的時候,天下大亂,無人治理,我共工部的康回先祖,欲王於天下,但卻因為不是黃帝血脈,而被群起討伐。”
“那昔年黃帝的時候,天下也不是黃帝一個人的天下,炎帝與蚩尤與其爭鬥,為什麼當時的天下人,會分成三份,而到了顓頊的時候,都來反抗我共工部族呢?”
“因為他們有偽劣的理由,中原的人們常常自稱手中掌握了大義!但他們那麼巨大的土地,又何嘗不是經歷了戰爭和吞併而得來的呢!”
“我共工部落所經歷的歲月是何等的古老!在黃帝還遠不曾出生的時候,在炎帝榆惘都沒有存在的時候,在蚩尤還不知道是什麼石頭的時候,在那遙遠遙遠的古之三皇之前,我共工部就已經存在了!”
“我共工部的先祖,九州伯留下了威靈,他也曾是這天下的王者!”.
“中原人懼怕我們再度成為天下之王,所以他們自稱不用奴隸,說我們凌虐民眾,但不用奴隸,誰來為我們工作,不用奴隸,大量的土地怎麼開拓,不用奴隸,難道還要把這些戰敗者,全都視作自己部族的人嗎!”
“這怎麼可能呢!滅掉他們的部落,毀掉他們的祭祀,使用他們的禮器,這是勝者對敗者該有的行為與該得到的榮耀!難道要勝利者匍匐在失敗者的腳下,跪求他的原諒嗎!”
“我共工部族被他們所討伐,所侵佔,所攻打!這或許是歲月所留給我們的遺志。是先祖血脈中,那種不服從任何敵人的精神,在時刻警醒我們!”
“要戰鬥,要前進!我們是天下最古老的部落!我們是天下最早的邦國!共工之名聚集起了我們,我們的傳承歷經數千年而不曾斷絕!而愈發昌盛!”
“你們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中原的人毀掉你們的土地,殺死你們的族人嗎!你們要淪為中原的奴隸嗎!”
“這天下之主的位置!五龍坐得!居方坐得!燧人坐得!有巢坐得!炎帝黃帝皆坐得!我共工為何坐不得!”
共工的戰吼振奮起了部族的人心,共工部族的人們生起了巨大的反抗心,戰士們讓老弱開始撤退,青壯年全部跟隨共工離去,共工在臨走前,依舊在高聲呼喊:
“即使共工部族的民眾大量的死去,即使共工部的首領換了一代又一代,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個孩子,那他,就是最後的‘共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