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我的負鼠也寄放在韋伯先生那。他很可靠的。”溫妮細聲細氣地說。
遊昀苦笑,他總覺得疾風主意頗多,不像是能安分地與寵物們待著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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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院子,小二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不管不顧地撒丫子狂奔,蘇米兒不得不前爪緊緊勾住它的項圈,以防被甩下去。蘇米兒對翰瓊公塾的道路一無所知,沒啥目標,也就由它四處亂跑。直到蘇米兒顛得要吐,喝令小二停下,它才慢下腳步,閒庭信步地繞著棵樹嗅嗅聞聞,最後滿意地抬起後腳撒了泡尿,嗚嗚道:“這棵樹我包了!狗老大,以後這棵樹也給你尿尿!”
“……謝了。”
蘇米兒尚有些頭暈,晃了晃腦袋,打量下週圍。他們此刻正在一片高低起伏的草坡上,面前是大片湖泊,連著座不算高的小山,後面隔條道路,地勢漸高,遠遠的能看到一座不高的建築。大概因為是上課時間,這裡空無一人。
她指揮著小二馱著自己去了河邊,囑咐它就在附近玩,不要亂跑。小二滿口答應,跑去草坪上撒歡兒。
好了,終於可以練習魔法了。
蘇米兒輕籲口氣,集中精神調動體內的魔力,將四周的風元素集中到眼前,那感覺十分奇妙,如果要描述的話,就好像在棉花糖機轉動竹籤,一縷縷糖絮便自動纏上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聚起一大團雲朵般的風元素,接下來的工作,只不過是將無定型的棉花糖捏成各種形狀而已。她很喜歡聚集風元素過程,儘管在無數次練習之後這一步已經能瞬間完成,但很多時候她寧願放慢速度,享受風元素爭先恐後湧向自己的感覺。這樣的次數多了,她還感覺到自己對風元素的感知強了不少,很多時候感受一下就能判斷出風系對手的靈力級別,這方面比遊昀還快。甚至直到昨天它都以為這是小兔子的超高天賦使然。
但是……她想到了什麼,眼睛一黯。
眼前快速旋轉的風團突然爆破,颳起一陣風。
嗐,想那麼多幹嘛,自己才學了幾個月魔法,哪能跟人家學了好幾年的比。時間有限,打起精神來練新魔法!
先召喚一個大型風團,引導控制內裡散亂的風元素慢慢旋轉,先是形成個小小的風旋,帶起了幾片落葉,風速越來越快,樹葉也隨之猛烈旋轉。忽地,風旋消散了,樹葉散落四處。
她也不氣餒,重新召喚個風團,繼續練習……
終於蘇米兒已經可以保持檯燈大小的旋風數秒,她將其狠狠甩向棵碗口粗的小樹,可憐的小樹劇烈搖擺著,樹葉小樹枝紛紛被捲入了旋風,數秒後破碎的樹枝樹葉才散亂一地。
嗯……葉暴風?
小樹搖晃了半天終於還是站直了,只是葉片稀疏了一小半,看著有些蕭條。
蘇米兒不太懂人類對旋風的定義,但在利莫林區時見過靈獸召喚旋風,大體也就是這般大小,威力肯定要比現在大許多,至少要把小樹吹折的樣子。每次遇到對方召喚旋風,她與遊昀只能落荒而逃。
瞧瞧日頭已經老高,韋伯怕是要回去添午飯了,她得帶小二回去了。可是,小二呢?
以她一隻兔子的高度,即使站在石頭上也看不了多遠。她大聲喊:“嚶嚶——”用了十分氣力的呼喊還不及小二的狗叫聲大。
蘇米兒心中一動,突然想到心靈交流不知訊息最多能傳多遠,便嘗試著用心靈之聲聯絡小二的心靈:“小二,你在哪?該回去了。”
約莫五十米遠處的草叢中傳來小二的叫聲。蘇米兒心中驚喜,原來還有千里傳聲的功能啊!
過了一會兒,黑白大狗興沖沖地朝這奔來,嘴裡還叼著什麼灰色毛乎乎的東西。直到近了,她才看清那隨著小二的動作不停晃動的是顆腦袋,那是隻早已斷氣的灰兔!甚至還有幾絲血色沾在小二露出的尖牙上。
蘇米兒不禁後退幾步,驚恐道:“這是你咬死的?”
小二樂呵呵地放開灰兔的屍體,咧開一口雪白的尖牙:“是呀,我要送給爸爸!”
蘇米兒暗暗蓄了個風刃,威脅道:“你為什麼要抓兔子?”
小二莫名其妙:“我看它在石頭上,我走近了也不動,好像是中暑了,不如我們把它……”
“我也是兔子,你也會把我咬死送你爸爸嗎?”
小二驚訝道:“你是狗老大啊,我為什麼要咬你!而且爸爸說了,只能吃野生的,在他那裡的都是朋友。”
它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她和那隻灰兔是同類……蘇米兒散去了蓄起的魔力,第一次認真打量起它。小二是一隻發育極好的哈士奇,至少有一米二高,毛皮蓬鬆油亮,一口白森森的利齒,雙目湛藍。平日裡總是吐著舌頭,加上原世界對二哈的概念理解,使她總覺得它冒著傻氣。可她卻忘了,即使在原世界可以將此種犬當寵物狗,以它幾百斤的體重,因不小心飛撲將主人砸傷甚至半身癱瘓的新聞也並不少見。畢竟哈士奇本是極寒地帶用來拉雪橇的狗,它壯碩的體型和龐大的力氣是與生俱來的優勢。
而在異世界,身體是兩三月小兔的她,不立起耳朵甚至比不得它的膝關節高。此刻它只單單站在原地,血紅色的舌頭舔著牙齒,就足以使體型比它小的動物戰慄。這是體型的壓迫,是自然的威脅。就像小孩子看到強壯的大人就會不自覺地低頭。
之前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在小二面前有優越感的呢?自己的毫無防備,若不是有韋伯約束,它可以隨時把自己小小的身體卡在口中,像對待這隻灰兔一般,“咔嚓”一聲咬斷她柔軟的脖頸……
自己為什麼只能是一隻兔子……
“狗老大,不是要回去嗎?我好餓。”小二叫她。
“……我們走吧。”
蘇米兒悶悶地說,跳到它背上。小二叼起灰兔,歡快地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