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希看完,淡淡道“你出去吧,玉蘭在門口。”就自顧著比劃起來。
楊清風只好放下劍,戀戀不捨的開啟房門,見一女子坐在臺階上,行禮道“玉蘭小姐好。”
玉蘭見他這般模樣,笑道“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躲在裡面……”面字拉的很長很長。
楊清風解釋道“沒有,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
玉蘭大笑道“共處一室練劍。”然後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楊清風。
他知道這是在打趣,也不好說什麼,只道“我房間在哪?”
雲淡希躺在床上卷著裙角,心道“他的師父怎會無故刻一家三口的人偶,想來他是有父母的,而且他師父也知道。還有那洞壁武功也是古怪,深淺不一,像是每想起一句刻上一句,毫無連貫可言。最重要的是倆者明顯是同一人手筆,如果這個人是他師父,為何還要隱瞞。難道他師父是他父親?那為何不相認卻以師徒相稱,不對不對,明顯不對。笨死了,笨死了。”
“小姐,洗頭吧。”玉蘭端著一盆清水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哦。”身子一側,把頭探出床帷,躺著問道“他睡下了?”
玉蘭幫她摘下發釵,黝黑的秀髮似瀑布披散下來,“喲,您這話問的,難道我還要等那位公子睡下在出屋?”
雲淡希伸手向頭頂抓了倆下,玉蘭側身躲過,兒女皆開心的笑。
玉蘭又道“是哪大戶人家的公子?”
雲淡希瞬間沒了笑容,想起今天剛去的山洞,潮溼的石壁,陰冷的石室,發黴的被褥,輕嘆一聲道“他要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就好了,也不用這般出生入死。”
玉蘭見她情緒失落,疑惑道“農家孩子也一樣不用出生入死,這位小爺到底什麼來歷?”
和玉蘭相處雖只有兩年,卻把她當成親姐妹,無話不談,無話不說。也許是玉蘭悲慘的經歷,讓她心生同情。
“哎,一個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野小子,若不會一身武藝,每日種種田,活的算是自由。偏偏身懷絕技,外表放蕩不羈,骨子裡秉性淳厚,難免人人都想利用。遇到好心的也罷,可世上哪有那許多好心之人。再那些大人物的棋盤上,他不過是眾多旗子中的一個,他們操控全盤,既能讓你所向披靡,也能以你作餌,你的喜怒哀樂,生死富貴皆在他們計劃之內,一旦入局,你便不再是你。”雲淡希說著眼淚掉下了來。
玉蘭趕緊拿出手帕,為其擦去,道“我還沒見你哭過,原來似你這般聰明的人也有憂愁。”
雲淡希傷感的說“我不過會耍一些小聰明,只是身為女兒身倒顯得出奇。其實每個人都有聰明的地方,就好像他對武學上也是悟性極高,你也有聰明的地方。”
玉蘭笑道“我?我還有聰明的地方?”
雲淡希堅定的“嗯”了一聲,道“其實你看透了世上的人心,而且善於隱藏。”
玉蘭的動作一滯,現出恐懼的表情,只一瞬又恢復常態,笑道“這算哪門子聰明。”
雲淡希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從動作中已經知道被自己言中,喃喃道“其實有更好的路,你為什麼不走?”
玉蘭僵硬的笑道“小姐,你在說什麼?”
“我不知道,累了,你也去睡吧,我自己來。”雲淡希將長髮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