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渠是絕不會吃虧的那種人,這一點沈從容從跟他見面就知道了。
惑心符這種東西,是人間從未有過的,而它的效果是韓渠親自體驗過的,交出惑心符完全是因為自己撞進門來看到了,再加上他對惑心符完全不瞭解,交給自己去找出其中的秘密是最優選擇。不動手便能獲得惑心符的所有資訊,何樂不為?
當然,自己也不是老好人,辛苦研究出來的秘密隨便就分享給別人。本著互利互惠的原則,讓他幫自己佈設法陣來換取惑心符的資訊,很正常嘛。
在韓渠答應了之後,沈從容道:“好,子悅你剛剛拔除惑心符,身體尚在虛弱,今日權且休息一天,明天我來叫你,一起去工地上看看。”
點點頭,韓渠答應道:“嗯,那我就不送先生了。”
“不用不用,你休息吧。”跟韓渠客套一句,又對封牧歌道:“牧歌,我們走吧。”
出了三進院,封牧歌道:“這韓渠肯定沒說真話,他定是與粉鈴搞了什麼動作,才被種下的惑心符,甚至於這惑心符就是粉鈴交給他讓他種給我們的。”
沈從容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關口營的時候,粉鈴曾說過要讓大司祭給你種下惑心符,而不是她自己來,所以她肯定不會將惑心符交給韓渠來對你我下手。至於韓渠所說的那些話的真假,三分真七分假罷了,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
封牧歌還想說什麼,沈從容接著道:“哪怕他真的和粉鈴之間有過什麼預謀,但是從這兩道惑心符上,他們的預謀就已經破產了,不需要擔心他會不配合我們,當然他肯定不會全力幫我們就是了。好了,這些東西說起來沒什麼意思,這邊的事情既然確定了下來,接下來我們要先去一趟工地,然後再回欽天監找叔父,解開這惑心符中的秘密。”
封牧歌明白沈從容的意思,便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從馬廄裡牽出兩匹龍馬,二人往工地上趕去。
光明正大的例行檢查,就需要走既定的流程,不過因為這次的工期很趕,叫徐鬥連他們過來會耽誤工期,所以沈從容打算過去跟徐鬥連他們見見,用言語點撥一下徐鬥連。
抱著這樣的想法,二人到了工地之後,沈從容對迎接自己的督工道:“不用多禮,例行檢查罷了,閔大人和徐員外郎在哪?”
督工回道:“在第五區繪圖,我這就去叫他們。”
沈從容攔住他道:“不必,工期緊,我自過去就是了。”
說著,兩人便拍馬往第五區去了。
第五區內,閔存溪和徐鬥連推著灰車,一邊繪製圖線,一邊聊著關於徐鬥連家裡的事情。
“前天還在你儂我儂,終身都定下了,今天怎麼就覺得不對了?”對於徐鬥連的變化,閔存溪有點趕不上的感覺。
徐鬥連道:“不是,就是覺得有些不太對,一方面是真的太快了,另一方面是她突然帶回來一個燕國來的遠房親戚,你不覺得奇怪嗎?”
閔存溪咂了一下嘴道:“嘖,是挺奇怪的,不過你不是已經找了戶部的塗長史幫你核查了嗎,等結果出來沒什麼問題不就好了,你個老鐵樹開花可不容易。”
撓了撓頭,徐鬥連道:“希望沒事吧。”
閔存溪停下腳步,將灰車放下,拍了一下徐鬥連的肩膀道:“什麼叫希望沒事,是一定沒事好吧。”
徐鬥連笑了一下,也回拍了一下道:“承你吉言。”
閔存溪拍打著肩膀上的灰道:“得虧是工作服,不然我非跟你拼命。”
在閔存溪的操作下,徐鬥連心情徹底大好:“等下了工把衣服脫了,我拿回去給你洗。”
“就洗衣服?不讓我去吃個飯?”閔存溪翻了個白眼道。
“好好好,吃飯,就今晚。”徐鬥連哈哈大笑道。
兩人正說著,閔存溪聽到一陣馬蹄聲,扭過頭一看,便見兩匹龍馬往這邊奔來。
“龍馬?”閔存溪皺了一下眉頭,然後便看到了馬上的人。
“從容先生!”看清馬背上的人後,閔存溪驚了一聲。
沈從容這個時候來工地上,自然是來例行檢查的,而剛剛自己和徐鬥連的打鬧若是被沈從容看到了,恐怕會覺得自己二人翫忽職守吧?
這麼想著,閔存溪心中有些發涼,額上出汗。
徐鬥連聽到閔存溪驚呼從容先生,扭過頭也看到了那兩匹龍馬,連忙拽了拽衣服,放下手上的工具,躬身低頭道:“先生不會看到我們剛才的打鬧吧?”
閔存溪道:“我怎麼知道,希望沒看到吧。”
二人正說著悄悄話,龍馬已到近前,兩人停止了小聲交談,齊聲行禮道:“卑職閔存溪/徐鬥連,見過先生。”
勒韁下馬,沈從容道:“工期繁忙,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