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從容理解胡添,但是胡添此刻畢竟是半妖,在劉祜未亡的情況下,如果依舊讓他就這麼繼續擔任鎮守的話,難免會出現問題。
所以雖然這些話會讓胡添感到不舒服,但是沈從容還是道:“你應該知道,半妖隨時可能會被操控,你根本無法抵抗劉祜的意志。所以你沒有辦法繼續擔任鎮守了,至少目前是這樣的。”
對於這樣的結果胡添自然清楚,而且現在只是免職,並未傷及自己的性命,他已經很感激了。
胡添站起身行禮道:“我知道,多謝先生。”
說完,胡添一臉落寞,重重的坐了回去,低垂著頭,不再說話。
沈從容嘆了口氣,胡添的這幅樣子讓人著實難受,還好回到鎮上後並沒有完整巡查過鎮上的情況,正好可以避免繼續待在這裡。
念及此,沈從容便起身往外走去。
坐在一邊的胡添這時候突然想起來沈從容剛才話中所說的一個內容,扭頭看著站在門口的沈從容道:“先生方才說我至少目前沒有辦法擔任鎮守,可是說我以後還能?”
沈從容沒有回頭,只是沉默了一會兒道:“有這種可能。”
雖然只是有可能,但是這句話在胡添的耳中不亞於救命稻草,他覺得自己原本已經灰暗的人生被重新點亮。
激動得伏在地上,胡添哭著道:“謝先生!”
沈從容更加想要逃離了,拉開門走出了房間,封牧歌跟在後面,外面天氣大好,陽光照進屋內,在胡添身上結束。
出了胡添的家門,沈從容長出一口氣,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了許多。
封牧歌問道:“胡添真的有可能變回人嗎?”
沈從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有吧,如果荀鄢還活著的話,我想他應該有辦法。”
“荀鄢,他應該還活著。”封牧歌想到識海幻境之中,荀鄢說自己還活著。
沈從容停住腳步,看著封牧歌道:“荀鄢還活著?”
封牧歌愣了一下,點頭道:“是的,荀鄢還活著,在吸收丹丸中的力量的時候,他出現在了一個由丹力和我的意識創造的空間裡,指導我修煉劍法,幫助我吸收丹丸力量,那時候他說了他還活著。”
“荀鄢還活著,最後一關正好需要兩塊九龍壁,九龍壁是由劉祜帶來的。”知道了這個資訊的沈從容唸叨著與荀鄢相關的部分內容,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
看著沈從容的表情變化,封牧歌也想到了這種可能,當時就奇怪,為什麼最後一關需要兩塊九龍壁,而自己二人一路追剿劉祜,正好找到這兩塊九龍壁。如果荀鄢死了,那還可以說是巧合,可是荀鄢活著,他知道紫竹居的位置,劉祜也是他帶走的。那麼,劉祜手上的這兩塊九龍壁來自何處自然是呼之欲出。這場妖亂,是荀鄢一手策劃,或者說,是他縱容之下出現的。對於劉祜的所作所為,如果說他不知道,那真是沒人會信。
沈從容盡力平復下心情後道:“既然他還活著,不管此事與他有沒有關聯,他至少都會知道我們已經入局,等見到他再說吧。”
確實,現在根本不知道荀鄢所在的位置,就算要興師問罪,也得有個去處不是?
在鎮上轉了一圈,裡裡外外看了一遍,確認所有的防禦措施都做得非常完備,沈從容點了點頭道:“這個劉祜至少沒有讓胡添把村民們全賣了,但是他始終還是害了胡添,單憑此,就不能饒了他。”
當他們再次回到鎮守府的時候,胡柳已經在門前等候多時了。
看著明顯是在等待自己的胡柳,沈從容道:“走吧,進去說。”
胡柳低著頭,跟在沈從容後面走進了鎮守府。
一直回到沈從容住的房間,一路上也沒有看到韓渠的影子,沈從容知道像韓渠這樣的聰明人,自然也從自己的行為之中看出了問題,所以選擇了避開,畢竟,這是大秦內政。
“坐吧,我看你也有很多話想說,儘管說。”沈從容讓胡柳坐下回話。
胡柳坐在一側低頭悶聲道:“雖然劉祜可能做了一些錯事,但是畢竟沒有釀成大錯,鎮子上我也看了,一切安好,而且先生你也沒有處置鎮守,這也說明他沒有做什麼太大的錯事,所以,能不能……”
沒等胡柳說完,沈從容打斷了他道:“胡添,是我大秦官員,牧守一鎮子民,你知道這一鎮的子民有多少人嗎?你知道胡添代表什麼嗎?如果就這麼放過他,胡添該如何?似胡添一般的人該如何?我大秦又該如何?”
胡柳雖活了這麼久,但是他一直以來從未涉足過陰謀權利之爭,他也沒有胸懷天下的心,不然他也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