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大火,在今夜已經出現了兩次,而且每次都是為了銷燬剛剛發現的,關於妖孽的證據。
眼前的大火中還有蛇因為被火灼燒而翻騰,劈啪作響的聲音讓人心裡一陣陣發毛。而且這場大火燒的極為剋制,並沒有蔓延到他處,如同在太守府一樣,彷彿只是為了滌盪罪惡一般,但事實卻是為了掩蓋罪惡。沈從容盯著大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沈從容轉身道:“走吧,蛇害已經結束了。”
沈從容的話讓柏文和軍士們如蒙大赦,趕緊離開了這裡。
一路上,沈從容都沒說什麼話,回到太守府後也是直接回了柏文安排的客房。
柏文明白,這兩場大火讓沈從容非常生氣,也沒敢多問什麼,吩咐廚房準備一些薑湯,給沈從容二人和軍士們送去,便去休息了。
客房內,封牧歌接過薑湯,揮退了下人。
將薑湯放在桌上,封牧歌低聲問道:“先生,要不要喝一碗薑湯?”
沈從容從思考中迴轉過來,捧起了碗,並沒有喝,而是問道:“牧歌你覺得這兩場天火和那個宅子有什麼關係嗎?”
封牧歌坐在一邊道:“這兩場天火來的時機太過巧合,每次都是在我們剛有什麼發現的時候出現,每次又都恰到好處的處理掉這些發現而不殃及百姓,只有最後先生躍上院牆想要強行帶走一些蛇的時候,才有天雷劈向先生,所以我想,這應該是妖孽在暗中操縱的。”
沈從容喝了一口薑湯道:“是啊,可是天雷至陽,能夠操縱天雷的妖孽,必然是妖力通天,世間罕見,這樣的妖孽通常是沒有必要銷燬這些證據的,可是?”
封牧歌思索了一陣道:“虺是龍屬,縱然不是真龍,也應該具有行雲布雨,呼雷控電的本事,我想應該是那個虺最近有些什麼不便,或者說他的實力不如我們,所以他才需要毀滅這些證據,不讓我們很快找到他。”
“有什麼不便,實力不夠?”沈從容咀嚼著這兩句話,眼前一亮道:“對啊,他肯定正在蛻變之期,無法呼叫太多的力量,所以他只是毀滅這些證據,而且周途安也說了他們很快就會離開秦境,所以最近一定是虺蛻變化形之期,待他成功化形,便會成為蛟龍,屆時便可入神界,自然就不在秦境了。”
封牧歌道:“所以,他才會用我大秦氣運來養鱗,為了幫助他蛻變化形?”
沈從容起身道:“是了,氣運功效神奇無比,可以規避天地因果,抵禦天地制裁,縱然是神魔也都需要氣運來幫助自己躲避天人五衰,所以虺才會偷取我大秦氣運。”
“不過,竊我大秦氣運,害我大秦子民,若是讓他就這麼化形成神,我大秦豈不是人見人欺。”沈從容握著碗,思考著怎麼才能找到併除去這個引發妖亂的虺。
封牧歌道:“雖然現在我們對於虺的蹤跡並不清楚,但是從牧連鎮和此處的情況來看,這虺在蟒山一定有什麼東西是想要的,我想我們應該降低虺的警惕度,給他一種我們已經放棄追查的假象。之後我們在蟒山秘密調查,就算找不到他想要的東西,至少也能從蟒山上的其他小妖口中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
點了點頭,沈從容對封牧歌的建議表示讚許道:“不錯,既然事起蟒山,那一切都要著落在蟒山上,城中經過今晚的兩場天火,已是無礙,柏文呢,城中的事還需要囑咐他。”
封牧歌笑道:“先生莫要心急,眼下已是深夜,城中既已安定,便先行休息,待明日起來再做安排不遲。”
沈從容這才想起來時辰的問題,嘆了口氣道:“也是。”
說完,將手中的薑湯一飲而盡,便準備休息,可身上的衣服被大雨打溼,很不舒服。
張開手,轉身面對封牧歌,示意封牧歌幫忙。
看著沈從容的樣子,封牧歌搖了搖頭,將自己的薑湯喝完,然後起身,取出一張靜塵符,手上捏訣,催動符咒。
一道青光籠罩沈從容,須臾消散,沈從容身上的衣服便都恢復了乾爽的樣子。
沈從容笑了一下,便一頭栽倒在床上睡著了,這一夜的奔波,確實是累了。
封牧歌幫沈從容把鞋子脫掉,讓她躺好,幫她蓋上了被子,然後便坐在桌邊,懷抱長劍,閉目護衛。
翌日,柏文親自端著早飯來敲門。
封牧歌開啟門接過早飯道:“多謝太守大人了。”
柏文堆著笑道:“應該的,不知道先生今日可有什麼吩咐?”
封牧歌道:“太守且先去用膳,待早膳之後再來,屆時先生自有交代。”
“是。”柏文應了一聲,便退下用膳了。
將早膳放在桌上,沈從容也已經起床了,捏訣喚了個水球洗去早起的疲憊,沈從容看著早膳道:“還不錯嘛。”
封牧歌遞給沈從容一雙筷子,落了座道:“是啊,太守親自送來的。”
沈從容夾了一筷子菜,又咬了一口饅頭,含糊道:“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