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索降下去的所謂裂谷其實有三個名字,因為這深處的地形很複雜。
當地人稱這裡為“安努布索伊”,也就是大裂谷的意思。
而云千峰剛才說的“阿蘇伊爾幽谷”,是都市傳說裡的稱呼,因為這裡是從未有人真正去到底部的神秘之地,所以用了“幽”字。
第三個名字則是阿蘇伊爾豎井洞,是法國人探險家最早對這裡的稱呼,因為這裡的入口看起來更像是井洞,入口處一段幾乎垂直如井,深幽不見底,黑洞洞的讓人望而生畏。
倆人很快來到垂直的豎洞下面,從這裡往下,整體是一個斜向下的天然蝕洞,彎彎曲曲好似什麼動物的食道,洞裡到處可見石筍一樣的凸起,好像鱷魚的牙齒。
但一眼看進去,還是能發現,這個洞不是一直封閉,偶爾會有一些地方能露出極小的一線天空,所以當地人稱之為裂谷才算是合理的。
從這裡開始,他們不需要繩索,因為有了坡度,而且有那些石筍借力。
倆人解開腰上繩索,開始沿著那緊窄的裂谷向著深處走去。
雲千峰前面帶路,羅琳娜緊緊的跟在後面。
裂谷非常緊窄,有些地方,需要他們把揹包摘下來,側著身體才能走過去。
甚至很多時候,他們不得不把揹包內的東西拽出來,分散著拿過去,否則揹包的厚度都無法透過。
尤其是這裂谷上方就是一座兩千多米的高峰,上面的冰川始終融化著雪水,匯聚進入這裂谷,在他們腳下衝刷著,溼滑無比,哪怕是有著那些石筍借力保持平衡,倆人也沒少摔跟頭。
種種惡劣的條件,讓他們行走的非常緩慢,一個多小時,也才下行了不到二百米,而且全身都因為摔跤而被冰涼的雪水溼透,難受不堪。
好在還不到這裡的雨季,否則倆人就不是被澆溼,而是被直接沖走。
“啪嘰”
“嘭”
兩聲不一樣的撞擊聲,倆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滑倒,啪嘰的聲音是羅琳娜的臀部坐在地上的聲響,“嘭”自然就是雲千峰,由此可見一個彈性十足而且肉厚,一個堅硬十足。
倆人在這段接近四十五度的狹窄斜坡上向下滑了兩三米遠,雲千峰一把用胳膊抱住一根凸起的石筍才止住身形,然後急忙張臂橫抱,把羅琳娜攔腰抱住,才沒讓她一直這麼滑下去。
羅琳娜看著腳下不遠處更加陡峭的坡度,也是驚得心臟亂跳,要不是雲千峰把自己拽住,自己恐怕要直接重傷。
她不禁心裡感慨隊友的重要性。
雲千峰也在感慨隊友的重要性。
這種很直接的接觸讓羅琳娜心裡極其不適,急忙抓住旁邊一根石筍,然後拍了拍雲千峰的胳膊,示意他拿開。
見雲千峰翻了個白眼才把手臂挪開,羅琳娜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沒禮貌,在她的人生教育裡,禮節很重要,於是從進來後,第一次開口和雲千峰說話:
“我個人的原因,這樣的異性接觸會讓我極度的生理不適,這不是心裡上的反感,因為在心裡我是感謝你出手幫我的。”
就很誠懇。
他們這個階層的人群,在不重要的事情上,都能做到誠懇。
雲千峰擺了擺手,示意沒關係,然後爬起來道:
“走吧,繼續出發,路還遠著呢。”
羅琳娜也急忙扶著石筍起身,跟上雲千峰的步伐,然後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這裡與你.嗯,與那兩具屍體被發現的河流相隔將近十公里,中間並沒有河流相連,你為什麼篤定在這裡可以找到答案?”
雲千峰正在藉著石筍攀爬這段更陡峭的窄洞,聽到羅琳娜詢問,一邊提醒羅琳娜小心腳下,一邊回道:
“這個裂谷是這周圍所有山峰的凹點,無論是融化的雪水還是雨水,都會匯聚到這裡,當年法國的探險家發現雨季山洪爆發的時候,無論多麼洶湧的洪水,進入這裂谷後,就消失不見,他們很納悶這些水都去了哪裡,於是向下探尋。
他們在裂谷821米的深處發現了一個水潭,然後把熒光劑灑在了水裡,再在這座山脈極其周圍所有水系檢測熒光劑,最後就是在我們昨天去的水壩那條河檢測到了熒光劑的成分,也就是說,那條河和這裂谷底部的水潭有地下水脈聯通。
所以這裡即便不是我們的目的地,也一定有一條地下水脈聯通著我們要去的地方,而且那水道的大小一定足夠透過一個人,哪怕是爬著走。”
羅琳娜點了點頭,她承認雲千峰這樣反推是極為合理的,但是她很快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
“我們只有兩個很小的氧氣瓶,通往目的地的水脈如果很長,那我們豈不是要被淹死在地下水道內?”
雲千峰已經來到了比較平緩坡度的位置,他探手托住羅琳娜的揹包,幫她穩住身形,跳了下來。
然後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