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聞言,神情微微怔忪,不過很快恢復如常。
她抬眸,望著眼前男人,露出一笑道,“原來蔣總看見了。我還以為丟了,想著明日要不要再交一份上去。”
蔣崇州說,“的確丟了。”
下午黃度來給他送檔案,離開不小心碰倒了茶杯,茶水潑在那封辭職信上,將紙張洇透,被丟入垃圾桶裡。
曲婉接話,“那我明天再給您交一份。”
蔣崇州掀起眼皮,掠她一眼,似是提醒亦是警告,“曲婉,我記得我說過,你的去與留你自己說了不算。”
“我知道啊。”包廂內曖昧光線映照下,她眼中水光流轉,似是覆了層憂傷,語段也有些哀涼,“可是您先不要我,將我送人的。”
從始至終的主動權,一直握在蔣崇州手裡,她連碰都碰不到。
她繼續說,“我有自知之明。您都不要我了,那我若執意留在您身邊,豈不是自招人嫌嗎?”
蔣崇州覷視她,倒打一耙說,“不是你主動跟他走的嗎。”
這話叫曲婉瞬間發了懵。
見她沒說話,蔣崇州以為她不想認,疑問語氣說,“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曲婉漸漸反應了過來。
她抬手,手掌虛虛搭在他的肩頭,“所以那時蔣總是在試探我嗎?”
男人沒說話,但盯向她的目光在反問她——她認為呢?
曲婉苦笑道:“我以為蔣總是真的要將我送人,並且還乖乖的跟著去了。”她身體湊近了些,喃言細語,“如果蔣總那時給我一個提醒,哪怕是像芝麻粒一樣小的,我也就不會跟俞董走了。”
只可惜他沒有。
不僅沒有,且當時他的神情冷漠,不容置喙,不留半點商量餘地。
換誰,誰都想不到這會是一場試探。
蔣崇州抬掌,捏住她的下巴,濃郁的苦艾香氣息撲來,“給了提醒,你的回答不再是遵從本心。”
話落,他鬆開她,推開包廂的門,“該走了。”
曲婉站了會兒,回神,跟上蔣崇州的步伐。
曲婉的車停在對面的停車場。
她過去,將車開到皇朝門前。
彼時的蔣崇州,正跟誰在攀談什麼。
那人的身影正被人當著,曲婉看不清楚,不過也沒多好奇。
她下車,走到蔣崇州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句‘車來了’。
正和蔣崇州攀談的人抬頭,看到他身邊的曲婉後,不由得蹙了下眉,很快恢復如常道,“蔣總的這位助理,聽聲音我總覺得熟悉。”
曲婉聞聲,去看說話的人,瞳孔驟然間一縮。
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某個名字像是被挖了出來,卡在喉嚨裡呼之欲出的一瞬間,曲婉又很快定下心。
這個人不是他。
她回神,恰好蔣崇州也將目光投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