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之後,當柳浩天從裡面的休息室裡拿著寫滿了答案的試題走出來的時候,陸天明正在低頭看著檔案。看得非常認真、非常投入。
柳浩天靜靜的站在旁邊,並沒有打擾。
過了足足有10多分鐘的時間,陸天明這才緩緩抬起頭來,語氣溫和的說道:“題做完了?”
柳浩天點了點頭,雙手將檔案放在陸天明的桌角。
因為他清楚,現在陸天明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不過出乎柳浩天意料的是,陸天明直接把柳浩天的那份檔案拿了過來,開始從頭到尾的仔細閱讀起來。
等他看完柳浩天寫出的這些答案之後,陸天明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就這水平,完全有資格給他們這些人上課了。”
隨後,陸天明把秘書陳連海叫了進來,讓陳連海帶著柳浩天去會議室,準備講課。
陳連海帶著柳浩天來到了會議室隔壁的休息室,笑著解釋道:“柳市長,您開啟這個門進去就是會議室了,現在會議室內已經有一些中層的幹部已經來了,不過現在距離正式上課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您可以先休息一下,剛才做題也做累了,我給您泡壺茶。”
陳連海隨後出去拿茶葉了。
不過等陳連海拿著茶葉走進來的時候,卻發現柳浩天已經不在休息時了。
此時此刻,柳浩天已經出現在了會議室內,正在和最先趕過來的這些中層幹部聊天兒。
海明市很大,這次過來的都是各個區的交通、市場監督管理、網信、發改等系統的中高層幹部。會場內可以坐下二三百人。
最前排做的都是市級部門的人,後面是各個區的人。
柳浩天直接坐在了海明市一級的中層隊伍裡面。
靜靜的聽著大家在聊天兒。
海明市交通廳運管處的一個處長說道:“哥幾個,這次給咱們講課的老師據說是從西二省過來的一個什麼市的市長,我都沒有聽說過那個地級市,真不知道咱領導是怎麼想的,竟然找這麼一個人來給咱們講課。”
“就是就是,一個18線的小城市的市長能有啥水平,不就搞出了一個網約車准入制度嗎,根本就沒啥創意,甚至這個准入制度還存在著巨大的爭議,他有啥資格給咱們這種國際大都市的分管領導講課?
我可是聽說了,我們交通廳的一把手據說是有事兒可能過不來了。”
旁邊立刻有個人說道:“好像我們市場監督管理局的一把手也沒有過來,剛才我就看到我們副局長過來了。局長並沒有跟著專車過來。
而且現在副局長們依然在專車上有說有笑的聊著天兒,根本就沒有下來的意思。
看來大家對這次的講課根本就沒有什麼興趣。”
柳浩天聽到眾人的議論,心中苦笑,這就是小城市和大城市的差距。
這也是現實的殘酷。
不過柳浩天卻並沒有在意,而是附和著眾人說道:“我聽說,這個講課的老師曾經在東一省當過縣委書記,按理說應該有些水平吧。”
立刻有人搖搖頭說道:“在東一省當過縣委書記也並不能證明他有水平,只能說明他在那裡當過官兒,東一省雖然經濟也是比較靠前的,但是,一個縣委書記再厲害也就那樣。
更何況,他在東一省當縣委書記的時間很短暫,然後直接就被調到了西二省,我認為,他能夠從東一省調到西二省,證明他還是有些背景的。
而且,這次我們市裡竟然能夠請他來給我們講課,這足以證明,此人的背景還是可以的。
但是真實的水平如何,我並不看好。
原因很簡單,原本西林市已經取消了咔咔打車的運營資格,現在卻又已經恢復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柳浩天此人反覆無常,或者說是他在西二省並不受到重視,否則的話,一個地級市的決策如此反覆,這是官場上的大忌,是最能消耗一個領導的權威的事情。
柳浩天連自己市裡的事情都擺不平,還想到我們海明市來給我們這些人講課,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有道理!分析的有道理!”柳浩天直接豎起了大拇指。
那個說話的人很是高興,抬頭看了柳浩天一眼,感覺柳浩天有些眼生,便順口問了一句:“哥們兒,你哪個單位的?”
柳浩天笑著說道:“我新來的。”
那個人也沒有過多追問,畢竟,他只是交通廳的幹部,不認識的人多了。
於是,接下來,眾人開始紛紛從各個角度去剖析柳浩天,去剖析西林市,尤其是去剖析柳浩天所搞出來的這次的網約車的處理措施。
最終,大家給出的結論是柳浩天這個人有些背景,有些能力,但是能力並不是很強,而他到西林市來講課的真實目的應該是為了前來鍍金,在海明市這邊度過金之後,回到西林市可能會對他有所幫助。
同時也是為了緩解在西林市的尷尬局面。
可以說,柳浩天來海明市的動機並不單純。
不得不說,這些人全都是人精,大家湊到一起隨便分析一下,就將柳浩天現在的局面分析個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