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地想睜開眼睛,但是眼皮有些沉重,他覺得好象是沒睡醒似的。
“他的眼動了!”
然後有一隻手掀開了他的左眼皮,用手電筒照著他的眼睛。那光刺得他有些難受,於是,他竭力地抖了抖眼皮。
那隻手縮了回去。
石泉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四周一片雪白,他的面前站著的也是穿著白大褂的醫務人員。
“我這是怎麼了?”石泉努力想想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最後他的記憶又回到了那個沙塵暴肆虐的中午。
後來,石泉的父親告訴他,那天他被一塊從樓上掉下的玻璃打到了腦部,被人發現送到醫院時已經是深昏迷了,沒誰想到他還能醒來,連醫生都這樣說。
他在醫院整整昏迷了八天。
八天後他好好的醒來,一點後遺症都沒有,醫生都說是一種奇蹟,不,或者說是神蹟。
石泉完全康復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司找他的上司,他是為工作出事的,公司應該對此有說法,但是聽父親說,在他住院期間公司都沒一個人去看他一下。
在公司裡坐等了一下午,連上司的鬼影都沒見。
秘書張小姐說:“別等了,沒誰知道他幾時回來,不如等他回來了我就告訴他你來過了,讓他回你電話就是。”
石泉明白這不過是套話,上司才沒功夫給他回電話呢!
於是石泉拿起公司的電話,撥了上司的手機。
上司的手機在被撥通之後,響了五聲,石泉才聽到接聽電話的聲音。
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石泉感到腦海中沒來由的一陣空白,彷彿被抽空了所有記憶似的。空白過後,在他聽見上司的輕聲斥責時,他的腦中出現了一副奇怪的景象。
“不是叫你別撥我的手機嗎?天大的事就不能我回去再說?”
“劉總,是我。”石泉有些恍惚,但他並沒有忘記他找上司的目的。
“哦哦,是石泉呀?”上司在換了一個聲音的同時,也換了一副面孔,他正滿臉堆笑。“你已經好了嗎?沒什麼事吧?哎,年輕人出門真是要小心啊!”
石泉集中了精神,他“看見”上司好象是身在一間賓館裡:“那,劉總,我想你知道我出事也是為工作,那我住院的費用……”
上司微皺了一下眉頭,“對,對,你住院的費用肯定有著落,我們公司不是給每個人買了份保險嗎?你叫張秘去找出你的那份來,找找保險公司那邊。”
石泉剛張嘴想說點什麼,他就忽然“看見”了劉總的身後走過來一個女人,那女人從劉總的背後一把抱住劉總的腰,並從劉總的左臂側伸過頭來,那不是石泉同部門的同事滴滴嗎?
“噢,對了,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你出事前正在談的那份合同,滴滴已經去談好了,當時聽醫生說你啊……你明白了,我們的工作耽擱不得啊!”
“媽的!”石泉“看見”滴滴嬌笑著,用手在那頭肥豬(劉總)的肚子上摸,那頭肥豬順手在滴滴的屁股上拍了一把。
“對了,我馬上要見一個大客戶,你叫張秘聽電話,我把你的事向她叮囑一下,讓她給你解決!”石泉放下電話去叫張秘前,他“看見”滴滴已經一頭紮在了那頭肥豬的懷裡。
石泉放下電話,一下子從一種說不清的幻境回到了現實。
他叫張秘接了電話,他看見張秘不停地點頭,口裡說著:“知道了,知道了,嗯,好!”
張秘放下電話,她對石泉說:“劉總說了,你的醫藥費應該由保險公司負責,我等會兒給你找出保險單。另外,你住了那麼久的院,你手裡有幾家急著要聯絡的大客戶已經交給滴滴做了。你出事時不是工作時間,你到底是去幹什麼,不好說,但是你既然說是約了客戶,那公司就信任你,工作嗎,還是象以前那樣做吧。你住院期間,當然公司是不能給你工資的。”
石泉看著張秘那張一張一合的嘴,不由地滿心怒火,他攥緊著拳頭。
“好了,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找保險單!”
“麻煩你了!”石泉忍住怒氣,他知道這時候是不應和公司翻臉的,那是不智之舉。
過了一會兒,張秘拿了一份保險進來,“這份保險給你,你籤個收條。”
“咦?不是公司幫我和保險公司交涉嗎?”石泉不解地看著張秘。
“劉總說了,你沒辦法證明你是出去工作,本來按說公司都不該管你的,但是公司出於對你的同情,所以,給保險單給你,讓你自己去和保險公司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