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王當時只所以請他,便是想讓他做這個證人。由他親見,且指認金國的鄴榮殿下失手殺了木拓,才是最完美的。
可惜世事總有意外,乾國太子沒去,殺人的也不是鄴榮殿下。
垣王便只得將計就計,將這罪名扣在四皇子身上了。
太子後來知道了,卻又被坦王拿住了把柄。
為了自己,太子當然要選擇犧牲別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沈聞姜望著眼前巍峨的宮門,頓了頓,緩緩下了馬車。
拜帖早已送到,因此人一到行宮便有太子身邊的人出來接待。
太子只所以見她,當然並不是因為她本人,而是她的刺史父親——沈祿。
登州屬上州,物產豐饒、經濟繁榮,而沈祿在朝的官聲也不錯。
這樣的地方官,當然是太子拉攏的物件。
外界傳聞沈祿極疼她這個女兒,視若掌上明珠。
既然她主動拜見,太子當然會見。
連理由都是現成的,她不是才幫忙救了老四嗎,太子作為兄長,理當向她致謝。
多活了一世就是好啊。
至少提前知道了一些事,也看穿了一些人。
應對起來也會容易些罷。
此行太子並未攜帶女眷,只得親自接見,拉了四皇子和紀南城作陪。
四皇子自是求之不得,他還指望沈姐姐替他向太子討一個恩准呢。
紀南城卻有些不自在。
他昨晚回去後睡得並不安穩,做了一夜的夢。
夢裡多是散發素服的女子在月下禱告,在榻前垂淚,在鏡前悵然,在殿上強顏歡笑。
他知道,那是阿玉。
可與以往不同,這次卻看不清阿玉的臉。
她的臉上像蒙了一層薄薄的輕霧,怎麼也看不清、看不透了。
隨之腦海裡忽然浮出另一張臉,代替阿玉的臉在他眼前晃啊晃……
那是沈姑娘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