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涼州軍水師軍陣不遠處的地方,有零星幾點的火光出現,劃破了黑夜籠罩下的大江水面。這稍顯突兀的景象,讓本就是肅殺、令人窒息的氣氛,愈發是顯得殺氣騰騰!
根據之前和甘寧的約定……荊州軍的戰船上,若是亮起了火把,便是證明,荊州軍正在趕往涼州水師軍陣的路上。根據之前的約定,荊州軍戰船行駛而來的時候,涼州軍的水師,是要派出專門的戰船,前去半道上迎接的。
值此之時,李牧、龐統、鄧芝三人,站在指揮樓船的最高甲板上,眺望著遠處的火光,眺望著荊州軍前來的方向。
龐統看著那火光出現的地方,面上再無平時的半點不羈之色。龐統一臉肅穆的沉聲說道:“主公!荊州軍就要來了!”
“甘寧還真是守時,這才剛到亥時,便應著約定好的時間,前來‘投降’於我涼州軍了!我倒是是要看看……甘寧的誠心,能有幾分……又能有多大?”
李牧微微的點了點頭,雙眼微闔著眺望著那火光出現的地方,心下早已是冷笑連連。隨即,李牧一臉殺氣騰騰、殺意已決的低笑著說道:“甘寧若是敢有……零星半點的欺瞞於我涼州軍,今夜,便是他的死期!”
鄧芝心下一頓,欲言又止了幾次,遲疑了幾番後,終是猶豫不決的沉吟道:“主公曾言……甘寧是忠勇義氣之人,又是精通於水戰之人。如今,我涼州軍水師,正是急需水戰人才的時候,主公果真要將甘興霸……置於死地?”
“伯苗說的沒錯,我涼州軍水師,確實很是需要精通水戰的人才!可是……就算是再怎麼缺乏水戰人才,我也絕不會……讓一個居心叵測之徒,加入到我涼州軍。”
李牧看了眼鄧芝的方向,隨即,又是轉頭眺望著遠處。三五息之後,李牧一臉殺氣騰騰、殺意已決的沉聲說道:“因為,他甘興霸……不配做我涼州軍水師的將領,不配成為我李牧麾下的大將!”
李牧每說一個字,每說一句話,周身所散發出的殺氣,便要濃烈一分。待李牧話音落地之時,龐統、鄧芝二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濃烈的令人壓抑、令人窒息的殺氣,似乎是要吞天滅地!
縱然,鄧芝、龐統二人,追隨李牧的時間很久,也頗是瞭解李牧的性格、為人。可是,在這一時間,鄧芝、龐統二人,也是被自家主公周身所迸發出的殺氣駭到!
“不管是水軍人才,亦或是其他方面的人才,我涼州軍自然是需要的!縱然……主公再是求賢如渴,也絕不能姑息……居心叵測之輩的存在!”
感受到自家主公周身的殺氣,龐統當即是一臉肅穆的沉聲說道:“伯苗方才所言,有欠考慮!此番,甘寧是詐降於我涼州軍。我等若是不察,若是中了甘寧的詐降計,則……主公的安危受迫、整個涼州軍水師,也會受到莫大的威脅。甘寧想要謀害於主公,想要摧毀我涼州軍水師,就憑這兩點原因……就算甘寧是蓋世奇才,他也必須死!更何況……甘寧也只是擅長於水戰,並非是什麼曠世奇才,他只是個有‘錦帆賊’之稱的……水賊罷了!”
聽聞龐統所言,鄧芝反應過來,方才之時,自己的考慮確實是太過簡單、太過的婦人之仁。
鄧芝朝著自家主公的方向,施了一禮,面帶羞愧之色的自責道:“方才之時,鄧芝有欠考慮,還請主公責罰!”
李牧擺了擺手,一臉笑意的寬慰道:“伯苗何罪之有?伯苗也是為了涼州軍水師而考慮,我又怎會不知呢?伯苗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
鄧芝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面上依舊是面帶愧疚之色。
“主公快看……”
就在這時,李牧的身旁,響起了龐統的提醒聲,“荊州軍的火船,正朝著我軍水師軍陣而來!”
“甘寧必須死!”
李牧點了點頭,看著荊州軍火船的方向,低笑著說道。
但見,荊州軍的戰船,在距離涼州軍水師軍陣尚有六七十步的時候,瞬間化成了火船,正飛速般的疾行而來。荊州軍水軍軍陣,本就是處於涼州軍水師軍陣的上游,順流而下的戰船,其速度自然是不慢!
荊州軍的想法很好,想要用火船撞進涼州軍水師軍陣,再將涼州軍的所有戰船點燃。可惜的是……涼州軍早有準備!
值此之時,涼州軍當即出動子母舟,迎著荊州軍火船的方向進發。
數十息過後,只聽得此起彼伏的撞擊聲響起來,只見……荊州軍的火船和涼州軍的子母舟,早已是撞到了一團。
僅僅是一瞬間,荊州軍的火船,點燃了涼州軍的子母舟。隨即,便有沖天的火光自大江水面而起,照的方圓十里之地,如同白晝!
值此之時,涼州軍水師駕駛著子舟,悄無聲息的脫離了母舟,毫髮無傷、安然無恙的返回了水軍大陣。荊州軍卻以為,涼州軍水師軍陣起火了,他們的詐降計策奏效了。
就在這時,身處於荊州軍火船之後的甘寧,正立身於一艘中型戰船之上,正一臉狂喜的指揮著荊州軍水軍,正朝著涼州軍軍陣的方向進發。
耗費了約莫兩刻鐘的時間,甘寧所部突破了火船一線。甘寧本想看到的景象是……涼州軍的整個水師軍陣陷入大火之中。
可是,令甘寧驚詫萬分的是……涼州軍的水師軍陣,根本就是沒有受到丁點的損傷,根本就是安然無恙的現狀。
更讓甘寧又是驚詫萬分,又是驚恐萬狀的是……就在這時,涼州軍的數十艘火船,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著荊州軍的戰船飛速而來。
甘寧百思不得其解……涼州軍水師軍陣處於下游,其軍戰船為何會有這般詭異的速度?
原來,這火船,正是涼州軍的連環舟!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不前!
甘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涼州軍的火船,卻是無能為力。此時,想要調轉整個水軍攻擊陣型,簡直是異想天開!
涼州軍為何會有這般奇異的戰船?
李牧是怎麼發現自己的詐降計的?
甘寧面目灰敗的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