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朱厚照今日穿著紅色金龍袍,腰間束著紋獸玉帶,頗顯精神。
他興高采烈地蹲在地上鬥蛐蛐。
正是盛夏,碎石堆裡抓到的蛐蛐又肥又壯,宮裡只剩這個專案了。
“殿下,壽寧侯來了。”
朱厚照頭也不抬:“本宮的舅舅早就死光了。”
張鶴齡黑著臉暗啐一口,這狗外甥改不了吃屎,又在這鬥蛐蛐。
可憐天下大儒啊,傾盡心力,竟教出這麼個東西。
“厚照啊,舅舅想託你租五首大船,事成之後,給你一萬兩銀子,你不是想招兵買馬攻打韃靼嗎?舅舅早就想揍達延汗那孫子了。”
張鶴齡心中肉痛大罵,嘴上卻笑著道。
朱厚照微微眯著眼睛,審視著他,狐疑:“舅舅要給本宮一萬兩銀子?”
“沒錯,夠殿下買一支精良的百人軍隊了。”
張鶴齡左思右想,除了陛下,只有朱厚照才能從嚴成錦那兒弄到船。
比起那座銀礦來,一萬兩銀子就是九牛一毛。
朱厚照面色忽變,清澈的眼眸中露出精明目光:“舅舅要五艘大船做什麼,可是想出海?本宮要是把船借給你,父皇定會揍本宮,加錢。”
“殿下開價吧。”
“五萬兩!”
張鶴齡一口老血嘔出來,指著他道:“你……你跟誰學的?”
“本宮聰慧過人,豈需從師。”朱厚照不屑地道。
這是跟老高學的。
把大船借給壽寧侯,到時候父皇怪罪,也是砍壽寧侯的腦袋,不會責怪他。
張鶴齡咬咬牙,安慰自己。
石見銀礦兩天挖出來的銀子,就有一萬兩。
五萬兩,也就是十天的功夫,不虧,不虧。
“舅舅一會兒命人給你送銀子,你趕緊找嚴成錦借船。”
“本宮要先見銀子。”
從小縮衣節食,父皇給東宮的月例只有五十兩。
朱厚照還沒見過那麼多銀子,就好似天下掉下金元寶,正正砸在他的碗裡。
齜牙咧嘴笑了好久,本宮很快就能招兵買馬出關了。
張鶴齡著急出海,回到府上,將五萬兩銀子準備好。
要送入東宮,幾乎不可能,廠衛一準能查出來。
朱厚照決定,藏在倒夜香的大桶裡,再命小太監拉到東宮。
這麼多銀子,放在宮外不放心,更不給交給老高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