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管家推門進來:“老爺,府門外來了很多書生,說是仰慕老爺的才華,想拜見您。”
平常也有人來李府拜見,只是,李東陽成了會試考官後,來拜見的人更多了。
無非是攀攀交情,除了少數幾個門生,李東陽一概不見。
“不見,讓他們都回去吧。”
李東陽拿起書,翻開幾頁,在房中踱步觀看。
眉目之間,似乎隱隱有些痛苦,卻是強忍著不作聲。
劉氏擔心和埋怨道:“明知身體有疾,還要答應陛下,任會試考官。”
李東陽嘆息:“科舉案後,陛下便對掄才大典十分看重,信任的人不多,內閣之中,只有為夫可堪當此任。”
不多時,
李東陽從後門坐上轎子,前往午門。
到內閣值房時,劉健和謝遷已坐在案前閱奏。
劉健正坐在官帽椅上,聽到後頭細碎的腳步聲,笑眯眯道:“賓之,今日又被人堵門了?”
李東陽怔了一下,稍感歉意:“愚弟慚愧,來晚了。”
“賓之啊,不要客氣。”
劉健知道,此時李府門外,定有茶陵詩派的讀書人和今科考生來拜訪,就如初一十五時的廟會一般,異常虔誠。
更有甚者,會跟蹤李東陽的馬車,求他賜墨寶。
每逢科舉時,李東陽在文壇的名聲,就會冠絕京城。
他還為此調侃過李東陽呢。
見李東陽坐下,謝遷欲言又止,片刻後,才湊過來:“賓之兄,今日,良鄉有考試…”
“與我何干?”李東陽不在意。
謝遷苦笑:“今日一早,謝丕和兆番去良鄉了,愚弟只是猜測……兄長別多想……”
霎時,李東陽面色僵硬,心口冰涼的冰涼蔓延開來,彷彿有人用刀子將他的胸膛挖開,硬生生塞進一塊冰塊。
他四肢被人抽乾了力氣,癱軟在官帽椅上。
謝遷慌了,心知他有舊疾在身,屢次請乞致士不得,如今,只怕是氣急引發了舊疾,嚇得方寸大亂。
“劉公……這?”
劉健丟下疏奏:“快去請御醫!”
……
東暖閣,
弘治皇帝全神貫批閱奏疏,速度極快。
蕭敬微微抬頭,瞧見殿外的小太監朝他使眼色,便輕腳退出去。
不一會兒,又輕手輕腳回到弘治皇帝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