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先張開嘴巴,將藥吞了下去。
嚴成錦跟著李清娥來到後院西邊的廂房,進門就見李兆先乾嘔不止,李東陽手裡捏著一粒紅丸。
“老師,這藥不如先讓劉御醫試一試?”
劉御醫氣急敗壞道:“下官難道還會害他不成。”
“成錦,不必如此慎重,你難道還不信劉御醫不成!他是宮裡有名望的御醫,二十年前便入宮,侍奉先帝。”李東陽氣急了。
“還是試一試穩妥,劉御醫為何不敢試?”
劉文泰捏著鼻子,將藥送進嘴裡,下一刻,放了一個響屁,邊捂著肚子問:“舍後在哪兒,下官先如個廁!”
“這……?”李東陽詫異,道:“快帶劉御醫去。”
重金屬吃了腹瀉,屬於正常現象,劉御醫的體質真好,方才應該叫他把一瓶吃下去。
嚴成錦暗道可惜。
李清娥面頰掛著淺淺的淚痕,這兩日不止是她,府上的女眷都哭哭啼啼的。
“哥,你莫要再想著功名了。”
李兆先雙目含淚,奈何上天沒有給他一副康健的身軀。
二弟病去後,他就成了家裡的頂樑柱,就這樣死去,獨留父親母親和妹子在這世上,他不忍心。
嚴成錦戴上三層人籠嘴,靠近床邊。
李兆先平日關在房中苦讀,來李府多次,這還是第一次見他。
看面相就一個字,虛。
面色蒼白,雙目疲倦,人消瘦不少,這精神頭比王越這等年邁之人遠遠不如。
他從未見過如此虛弱之人。
“劉御醫怎麼還回來?”李東陽看向管事:“你去問問,算了,還是別問了,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嚴成錦看了李東陽一眼:“還是去看看吧。”
片刻,李府管家驚慌失措:“劉御醫暈倒在廁房了。”
劉文泰醫術不怎麼樣,養牛是個好手,人工配種的活沒有人比他更擅長,損失一個繁育人才可惜了。
李東陽細思極恐,方才吃下去的,該不會真是毒藥吧?
嚴成錦道:“給劉御醫請個大夫吧。”
李東陽的心有些亂了,痛失二子不久,如今連老大也危矣,“天要讓李家絕後不成。”
李清娥安慰:“父親,明日女兒同大娘去城外的靈覺寺上香,替大哥求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