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成錦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因為銀子太多而發愁。
嚴成錦對著何能道:“明日買些砂石回來,在庫房下挖個暗室,千萬記得倒土的時候,別讓下人把銀子混進去,盜走了。”
何能苦著臉:“少爺還不如再建一個大點的庫房呢!”
嚴成錦不是沒想過,但不如放在地下安全啊。
“本少爺有那麼多銀子,想著亂花了嗎,你卻一天天想幫本少爺花銀子。”
何能有些委屈地道:“銀子呆在地底下容易壞了,生鏽了就不好花了。”
嚴成錦倒是不怕,多砌一些秸稈和砂石,這箱子又封得死了,還怎麼會漏水。
主要不是怕花銀子,是財不外露。
若是建兩個庫房,就要請匠人,別人豈不是以為嚴府的銀子裝不完,走露風聲,容易招賊啊。
春曉在門外輕釦一聲,聲音傳了進來:“少爺,程大人來了,在院裡,奴婢沒讓他過來。”
嚴成錦大步流星到了院中,只見程敏政來回踱步,時而焦嘆。
這是……又想暴露自己了?
程敏政見了他,如同見了救星,拉著他的手:“賢侄你總算是來了,世伯有事要與你說。”
“凡事莫慌,先喝一杯枸杞茶。”
“哎呀,來不及了!”程敏政急切道:“老夫接到陛下諭旨,要當這次春闈的主考官。”
不說嚴成錦差點忘了,程敏政就是這次春闈的考官。
程敏政發現嚴成錦大驚失色狀:“賢侄為何臉色如此糟糕?”
“沒事……”嚴成錦道:“程兄不是也是金科的考生,陛下怎麼還會?”
程敏政嘆息一聲:“犬子自知遇上賢侄,狀元無望,再等三年,誓奪狀元,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整個京城都巴望著老夫的書,這去了貢院便是斷絕幾天,可如何是好?”
嚴成錦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名聲,會試考官也是要被禁足的,要在貢院呆上幾天。
“新派與茶派鬥得水深火熱的時候,家父也沒有寫,再寫時,反倒名望大漲,大人怎麼知道這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仔細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程敏政頓時露出喜色:“原來如此!”
鬻題之事牽扯到自己身上就麻煩了,嚴成錦叮囑一聲:“程大人不要再來找學生了,大人是今科主考官,學生又是考生,接觸太密,傳出去總歸是不好,從今日起,恕學生閉門不見大人!”
嚴成錦想了想,又覺得不放心:“此事,還請程大人保密。”
程敏政頷首點頭,卻表示理解道:“應該的,這是應該的,老夫就是留暖道人,也請賢侄保密。”
正要散去的時候,嚴成錦嚇了一跳。
不知什麼時候,牆上趴著一個人,竟然是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