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裝一下鵪鶉,你真當我是鵪鶉?
他是千萬不會留下禍根隱患的,尤其是像李廣這樣得了權勢的大奸大惡。
嚴成錦一本正經道:“臣想請陛下算一筆賬,一批普通的白棉布不過三十多文錢,一兩銀子能買三十匹,一匹能做人籠嘴二百個,若是買得多,還能與東家再談談價錢,況且人籠嘴不可長期擱置,將第一批賣出去的錢,再購置第二批的材料即可,如此算來,兩萬兩白銀,就足夠了。”
李廣急得跳起來:“酒呢,酒都不要銀子啊?”
“酒就更好辦,可兌一定的水,又非用烈酒,方才的算計中便包含了酒錢與工人的工錢。”
嚴成錦又提醒道:“若是李公公不曾貪墨,不如搜一搜李公公的住所,也好還李公公一個清白,李大人非拉草民來,草民也希望這是一個誤會。”
誤會個屁!
誤會你能知道一匹白布三十多文錢?你分明是想neng死我,李廣急了。
李東陽看了嚴成錦一眼,也道:“臣奏請,不如讓錦衣衛搜一搜李公公的住所,若是誣告,臣一併承擔!”
嚴成錦忽然覺得,李東陽整個人都在發光。
果然言之有信,不像太子光會放嘴炮。
本來還心疼那塊免死金牌,現在看來用不上了啊。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道:“嗯,交給錦衣衛去辦吧!”
這時,蕭敬喜形於色道:“陛下,此事何必勞煩錦衣衛,讓廠衛去辦,更快一些。”
看到簫敬和他不對付,嚴成錦就更放心了。
弘治皇帝准許了。
李廣嚇得背襟都溼透了。
不一會兒,蕭敬兩手空空的回來了,嚴成錦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沒有搜到?
蕭敬跪下道:“茲事體大,奴婢怕皇帝陛下不信,還請陛下,移駕李廣的宅院。”
“好”
李廣被嚇得半昏半醒,兩腿一軟,險些倒下,兩個小太監把他拖了出去。
嚴成錦跟著弘治皇帝來到宮中的一處院子,廠衛們押著幾個太監,想必是李廣的親信聽到了訊息,想藏汙,被廠衛抓了個正著。
蕭敬辦事的效率真是高啊,以後誰再說廠衛是吃素的,嚴成錦第一個不答應。
弘治皇帝進了那不大的院子,蕭敬從床底拖出來幾個大箱子,全是金銀珠寶,用刀劃開枕頭,全是大明寶鈔。
弘治皇帝和李東陽的臉色精彩連連。
蕭敬奉上兩本冊子,弘治皇帝開啟一看,裡頭記載的都是黃米和白米,詫異道:“你給這置辦的流水賬朕看做甚?”
蕭敬道:“陛下有所不知,這可不是一般的流水賬,黃米和白米乃是隱語:一石黃米即為一兩黃金,一石白米即為一兩白金。”
弘治皇帝再看這賬本,才發現不對勁:王越黃米五百石,白米一萬石。
這王越家底豐厚,他也不可能吃李廣家的大米啊?
還有禮部尚書程敏政:白米一千石?!
誰家是什麼米,多少石,這冊子上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奴婢辜負了陛下的信任啊……”李廣嘴裡喊著,趴在地上嚎哭求饒。
弘治皇帝早已呆住,反應過來後,越想越氣,將冊子往李廣臉上一摔:“一人之賄足抵一府之賦,你們的心裡還有朕嗎!”對著李廣就是一頓狠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