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請幾位將軍及您手下的弟兄們,中午時就在我們衙中做客吧。”
“唔……這倒可以,”
索卜拉略略想了想、又道,
“但城外的那一千弟兄們、大人您就不必多費心了,他們臨行前都自備了乾糧,所以您不要有所顧慮。”
“噢,那就多謝少將軍了。”
話說到這兒,何瑞昌也是長長地鬆了口氣。
按常理講,官軍所到之處,要求地方官員提供軍需糧草、一應所必備之物,這是時有發生的事情,而眼前這位少將軍竟然主動提出、不會給縣衙新增這些負擔,真不知道是因為盛京將軍本就是如此的通情達理、還是因為沾了小師爺的光兒。
再次針對所要採取的行動、進行了詳細的商討,以及所有可以預見到的情況,都事先進行了溝通。
邊和參與這次行動的主將們討論著的同時,宗吉元也在暗暗地觀察著那位索卜拉少將軍。
這才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他的變化還真的是不小呢——
宗吉元不禁這樣暗歎道……
事實上、正如大家所猜測的那樣,他們二人果然是在此這前便相互認識了,只不過,當時的情形並非如大家眼中所見到的、這般的融洽罷了。
去年本是科考之年,這奉天府的讀書人、齊聚省城盛京參加考試,當然宗吉元也在其中之列。
和幾位要好的同窗、一起來到考生註冊的地點標名報到,拿到自己的考號牌後,因為還要等兩天才是大考的日子,宗吉元便提議到四處走走、玩上一玩。
幾位年輕人就這樣在皇城附近逛著,轉來轉去、在不知不覺間走到皇家行宮前的這條街上。
因為盛京是陪都,清朝歷代皇帝或多或少都有東巡祭祖的時候,而這座行宮就是御駕落腳的地方,所以、即使沒有皇家的人在此,這一範圍內也是絕對的“禁地”,外人是不得靠近的。
宗吉元他們這一行人、均是第一次來到盛京,見此地朱牆璧瓦、森嚴雄偉,均覺得十分的好奇,便想湊近好好的看看,卻被當時正在此處值守的郎永寬、項永忠所帶的護兵給攔住了。
說起來,得知此處乃是皇家禁地、不得靠近後,幾個年輕書生轉身走了也就完事了,可偏巧此時這位提督公子橫插了進來。
這位少將軍剛剛在北大營和父帥操演完人馬,餘興未減,趕來找和自己關係最好的兩名將軍來玩兒。可他騎著快馬,情知這條街是禁地、不會有行人,便一路飛奔而至。剛剛一拐過來,迎面正遇上這群剛剛轉身往回走的青年書生們,嚇得大家紛紛躲避。
而其中有一個名叫邰光元的書生,也是與宗吉元關係最好的,因為已到且近,卻沒能近距離地觀賞這座皇家別院,心中難免有些許的遺憾,所以儘管腳上在向外走著,可脖子卻一直朝後扭,索卜拉的快馬衝到時、他竟然根本就沒有防備,眼看著這匹馬的鐵蹄朝著他踏了過來。
宗吉元可看得真真切切,手中長鞭一抖、抽向了那匹快馬,馬兒受了驚,長嘶一聲、前蹄高高地揚起,幾乎直立了起來,要不是索卜拉發現前面有人、已緊緊地抓住韁繩,當時真的很有可能就被甩了下去,而藉此時機、宗吉元早已縱身掠上前去、將邰光元帶著躲到了路旁。
見自己的愛馬平白地被別人給抽了一鞭子,索卜拉頓時火冒三丈、道,
“喂!你們幾個是幹什麼的?怎麼敢擅自闖到禁地來,竟然還敢打本少將軍的馬!”
“沒錯兒,是我打的,你又能如何?”
見自己的朋友們臉都被嚇白了,宗吉元本來就很生氣,又聽對方蠻橫無理的、反過來指責他們這一行人,心中傲然之氣抖然而起、道,
“告訴你,打這畜牲一下已是便宜了它,若是我的朋友真的因它的狂奔、有個閃失,小爺我絕對不會輕易饒過!”
“嗬!”
從小到大、除了他爹之外,索卜拉還從沒遇見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強硬的人物,更何況對方怎麼看都還是個半大孩子,不禁又驚又氣,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敢和我這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