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小爺我麼,”
少年不緊不慢地將長鞭收回,可這一舉動、嚇得那群家奴們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邊躲閃著,見他們如此、少年方不屑一顧地冷笑道,
“小爺我只是從此路過,見此處哭哭喊喊的聽著讓人心煩,順便過來問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可那條瘋狗不說人話、自己找著捱揍,小爺我就只好教訓他一下嘍,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胡亂地咬人。”
“我是他們的管家,今天是帶人出來要帳的,你一個小娃娃別在這裡多管閒事!”
那領頭兒的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要帳的麼——
少年雖然年紀不大,可經的見的事情卻不少,知道這都不過是藉口而已,可不管怎麼說、這也確實不關自己什麼事兒,所以,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一邊的崔佔。
本來見有人前來抱打不平、心中升起了一絲的希望,可見來的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孩子,這尚且不說,見這孩子生得清清秀秀、弱不禁風的樣子,女孩兒的家人們均有些洩氣。可是經過這短短的交鋒,崔佔卻已經看出眼前這少年人雖然年幼,卻絕非尋常之人,便幾步上前、一拱手道,
“這位小公子,是這麼回事兒。小人名叫崔佔,今天一大早兒、這位管家便帶人來硬說我家欠著他莊上的債,抓著我閨女小英子就走,這真是莫名其妙!可就算是我家真的欠了他的債,無論如何湊足了還上就是,可他們根本不管,不容分說來搶我閨女!小公子,小英子才十一歲呀,真被他們搶了去,那可如何得了……”
“崔佔你純屬胡說八道!明明你就是欠著我們莊主的債,還說願意拿女兒來頂,怎麼現在又不承認了?”
那管家陰陽怪氣地道。
崔佔又氣又急,爭辯道,
“你才胡說,我什麼時候……”
“好了、好了,”
少年早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便瞧了那管家一眼道,
“你有什麼證據說他欠了你家的債?如果沒有的話、本少爺可就要建議這家人到遼東縣衙去講清楚這個理了,我就不信在我大清國的地面兒上、還沒有了個王法不成!”
“對,沒錯兒,去見官!”
剛說到這兒,只聽周圍有人跟著喊了起來,而且聽起來為數還真不少。
少年扭回頭一看,原來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吵鬧,四周已經圍攏上來不少的人,但看起來大多數都應該是附近的村民,不過、在這些人的身後,卻有一人與眾不同,那人頭戴斗笠、壓得很低,整個身子都藏在一件寬大的披風中,是即看不清長相、也看不清身材,唯獨能看出來的就是、他的個子應該算是很高。
管他是誰呢——
雖然覺得這位神秘人有些可疑,卻也無心再理會,少年又將目光轉回到當事人的身上。
聽說要去見官,那管家的臉上現出一絲的緊張,眼珠兒轉了轉道,
“我們有帳本為證,上面還有這姓崔的親手按的指印。”
“帳本兒何在?”
少年也不容他再想、追問道。
那管家回頭對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人道,
“帳房先生,把帳本拿過來,看看他欠我們多少!”
“唔……好的……”
邊吱吱唔唔地答應著,那帳房先生邊從身上背的搭包中取出一個帳本,裝腔作勢地翻看著,
“這個、哦……一共是六兩六錢……哎——”
不等他說完,少年的長鞭一抖、竟將帳本捲了過去,託在手中、低頭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