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整座古潭山被黑夜所籠罩,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撒在蜿蜒曲折的林間小徑上,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偶爾響起的蟲鳴鳥叫和腳踩在枯葉上發出的一陣陣沙沙聲。
上百名身穿制服,荷槍實彈的警察正從不同的方向輕手輕腳在林間摸索著前進,手中冰冷的槍械在黑夜中反射出道道冷冽的金屬光澤,隨著距離匪徒窩點越近,眾人腳步也越輕。
又如此往前挪移了十幾分鍾,青山秀信的視線中出現了火光,他立刻打手勢,示意所有人全部就地隱蔽。
前面大概二十米左右有一個不算小的山洞,兩名青年男子坐在洞口的火堆前一邊烤肉一邊閒聊,沒有看見宮下利足,應該是被捆在山洞裡面。
因為中間間隔了許多不規則分佈的樹木阻隔視線和彈道,所以哪怕這個距離已經很近,但以青山秀信的經驗判斷狙擊手也不能做到一擊斃命。
沉吟片刻,青山秀信衝著旭川警署署長招了招手將其喚到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傳下去,聽見我命令後所有人同時往上衝亂槍擊斃匪徒。”
二十餘米的距離不算遠,宮下利足又不在洞口,只要衝得夠快,射擊夠密集,宮崎庭兩人定會當場斃命。
火力覆蓋才是王道。
畢竟這又不是拍電影,哪怕上百支槍同時射擊都還能無一擊中目標。
“啊!”旭川警署署長又驚又懵。
這是破案嗎?分明就是反恐啊!
青山秀信懶得解釋什麼,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把這條命令給傳下去。
與此同時,洞口前的宮崎庭和大背頭青年尚未意識到危險近在咫尺。
“好了,宮崎大哥,你嚐嚐看味道怎麼樣。”大背頭將烤肉遞過去。
宮崎庭接住咬了一口,被燙得不斷哈氣,肉在嘴裡又炒了一遍,嚥下去後說道:“還行,你自己也嚐嚐。”
“宮崎大哥,給伯母報完仇後你打算做什麼?”大背頭好奇的問道。
宮崎庭拿起一旁的可樂喝了一口回答道:“置辦點小產業,找個普通的女人結婚組建家庭過日子吧,我會當一個合格的父親,教育好孩子。”
“真沒想到宮崎大哥居然也向往平凡的生活。”大背頭感慨道,接著笑了笑說起自己的打算,“那我就在你家附近買套房,跟你當鄰居,以後有空沒空還能聚聚,一起喝兩杯。”
“給我上!”青山秀信大吼一聲趴在原地沒動,將眾人護至身前,一百多名警察宛如猛虎撲食從地上一躍而起衝了出去,跑動的同時扣動扳機。
黑暗中本來應該看不清目標,但是那團火光為他們提供了射擊方向。
聽見聲音的宮崎庭和大背頭同時臉色大變,下意識循聲望去只見密林中無數黑影閃爍,還沒反應過來,密集而激烈的槍聲已經驟然響起,一顆顆子彈出膛,大部分都打在樹幹上木屑橫飛,但也有一部分擊中了目標。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槍聲足足響了有半分鐘,等一眾警察衝到山洞前時,宮崎庭和大背頭皆已經身中數槍倒地,胸口腿上手上都有彈孔,鮮血直流,一時半會兒還沒斷氣,不斷抽搐、艱難的喘息著。
“發現人質!人質安全!”衝入洞口解救人質的警察大聲衝外面喊道。
在下面的人控制住局勢後,青山秀信才帶著旭川警署署長走上前來。
“嗬——嗬——”
宮崎庭嘴裡冒著血泡,仰視著西裝革履、氣宇軒昂的青山秀信,眼中充滿了不甘,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八嘎呀路!
本地警察太不講武德了!
青山秀信只是風輕雲淡的掃了他一眼,目光就轉到被兩名警察扶出來的宮下利足身上,立刻快步迎上去。
“宮下議員,你沒事吧?”
“我沒事。”劫後餘生的宮下利足還算冷靜,只是臉色有些發白,呼吸略顯急促,一把緊緊抓住青山秀信的手說道:“多謝青山部長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