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下並沒有回應松下豐裕的話。
松下豐裕有些奇怪的看向了他。
“事出緊急,使得我忽略了一些細節。”村下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後才看著松下豐裕說道:“富井負責採摘園那麼多年,以一個正常人的謹慎他手裡肯定有能涉及到你的證據。”
松下豐裕對此沒有反駁,因為他早就猜到了,“是,可他已經死了。”
富井都已經用自己的死來證明不會出賣他,糾結那些證據有何意義?
只要不落在警方手裡就行。
“是啊,他是死了,可他死之前卻沒交出那些證據,既然寧死都不會出賣你,那他留著那些證據又有何意義呢?”村下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
松下豐裕頓時就猜到了富井這麼做的緣由,嘆了口氣,“終究是我為保己身苟全太急了,有負於他,讓他心裡對我不信任了,錯不在他啊!”
富井信任他,可他卻不敢完全信任富井,非逼著對方自殺,這個舉動也就導致富進因此不那麼信任他了。
“東西要拿回來銷燬,接觸過那東西的人也得要銷燬。”村下語氣冷漠的說道,就像在說件很平常的事。
松下豐裕皺起眉頭,有些於心不忍的說道:“把富井家的東西拿回來就行了,富井太太又何辜?他前腳為保我們死了,我們後腳殺他老婆?”
他這麼壞的人都覺得這太壞了。
“你敢賭富井太太沒有私藏一部分或者是備份嗎?富井為了妻兒甘願自殺,可見夫妻感情之深,你敢賭富井太太不會在丈夫死後公佈那些證據拉你同歸於盡嗎?”村下淡然反問。
松下豐裕頓時語塞,他覺得富井太太不會這麼做,但又一點機率都不敢去賭,沉默半響後嘆道:“收到富井的死訊後再動手吧,不要傷害他兩個孩子,以後由我撫養他們長大。”
虛偽的嘴臉展現得淋漓盡致,充分說明富井就算防他一手也是對的。
“富井一死,警方會認為再保護和監視富井太太就失去了意義,肯定會把人撤走,到時候我們的人立刻趁天還沒亮就動手,免得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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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叮鈴鈴!”
凌晨,青山秀信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從床上坐起,看了眼旁邊還在熟睡的大嫂,一邊接通一邊邁步向臥室陽臺走去,“說,什麼事?”
“警視正,富井死了,自殺,咬斷了舌頭窒息而亡,屍體現在就在我身邊。”中村真一語氣低沉而惱火。
“死了?”青山秀信先是下意識提高了嗓門,回頭望了眼大嫂,見沒有吵醒才舒了口氣,“我現在就過來。”
結束通話電話後,他有些惱怒的揉了揉眉心,沒急著給織田武和藤本貴榮報信,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匆匆離去。
到警察本部後他直奔關押富井的監室,此時外面走廊已經有很多人。
“青山警視正來了!”
看見青山秀信到來後,所有人都紛紛貼牆站到兩邊,彎腰鞠躬問候。
青山秀信心情惡劣,並沒有做什麼回應,陰沉著臉快步走進了監室。
富井瞪大眼睛躺在床上,表情有些猙獰扭曲,顯然咬舌自盡的過程很痛苦,衣襟已經被嘴裡溢位的鮮血染成暗紅色,地上還淅淅瀝瀝滴著血。
“這傢伙很能忍,等他發出聲音的時候,看守的人前來檢視,第一時間撥打了救護車,但已經晚了,救護車還沒到就已經嚥氣。”一旁的中村真一走得離青山秀信近了些解釋道。
看著死相悽慘的富井,青山秀信面沉如水,一言不發,現在最重要的突破口沒了,想找到松下豐裕和人體器官販賣案有關的證據,難上加難。
中村真一抿了抿嘴,有些愧疚的繼續說道:“警視正,我有不可推卸的失職之責,我不該讓他見家人,早該想到他提出這個條件就應該是要做最後的告別,可我卻忽略了這點。”
“他見了家人?”青山扭頭看向中村真一,“他用見家人跟你談條件?”
“不是,是一個警察在抓捕他時打傷了他的嘴,律師以此威脅,我不想被分散精力,就答應了給他十分鐘時間。”中村真一話音落下,要連忙補充了一句,“安排了人全程監視。”
“監視的人呢?”青山秀信問道。
一名警察略顯惶恐的出列,緊張的敬了一禮,“報告警視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