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肖雲峰的吩咐,蕭灑過去把昏迷中的展銳和滾珠從那輛幾乎報廢的越野車上拖下來,銬在了路邊的一個長椅上,又打電話呼叫了支援,便開著車往“生泰”集團的大樓趕去。
“肖大哥!”蕭灑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剛才聽展銳說今晚要發放遣散費,這件事您知道嗎?”
“我知道!”肖雲峰答道:“展鋒打算在逃離之前連夜把他存在‘生泰’大廈保險櫃裡的現金全部分給手下的重要骨幹,不過這並不是說他有多麼講義氣,其真正的目的是打算讓這些人拿了錢以後四散奔逃,盡最大可能分散你們警方的抓捕力量,如此一來也更有利於他們兄弟逃走。再說了,那些現金接近兩億,就算他捨不得,卻也拿不走呀!”在此之前,肖雲峰已經用“龍環”監聽到了展家兄弟的談話,於是他們要做什麼自然逃不過他的法眼。
蕭灑說道:“展鋒這個狗東西果然是老奸巨猾啊,不得不承認,他這種做法還真是會給我們警方帶來不少麻煩呢!”
“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那些麻煩也只能落在他自己頭上,影響不了你的!”肖雲峰篤定地說道。
“哦?難道您能阻止他發錢?”蕭灑問道。
“幹什麼要阻止他!”肖雲峰說道:“只不過要發錢那也得有錢可發才行呀!”
肖雲峰聞言更是不解,便又問道:“可您不是說他在‘生泰’存著上億現金嗎?”
“蕭灑,清明節是不是快到了?”肖雲峰答非所問道。
“????????????是,一週後就是清明節了!”雖不知肖雲峰為何有此一問,蕭灑還是如實答道。
“哦!”肖雲峰點點頭,過了半晌卻又輕嘆一聲道:“唉,這一回我玩的有點過,怕是要被老百姓罵了????????????”
“啊?”蕭灑更是一頭霧水????????????
生泰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非常大,即便三十多個集團骨幹全部聚集在這裡也不顯得擁擠,而此時這些人正按照職位的高低,整整齊齊地站在展鋒的辦公桌面前,強忍腰痠背痛聆聽著董事長那喋喋不休的“臨別贈言”。
整整敘了一個多小時的舊之後,終於,就聽展鋒長嘆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唉,這些年來我強行把你們百分之五十的收入存在我這裡,這麼做或許讓你們對我有所不滿,可這並不是我想拘著你們給集團賣命,只是你們大都是由我親手從街上的混混裡面提拔起來的,我太瞭解你們的個性,花錢大手大腳,有多少花多少,這樣可不行啊,作為你們的董事長,你們的大哥,我得為你們的將來打算呀!行了,今天我就把欠你們的都還給你們吧!”
說罷,展鋒站起身,拉開自己的大班椅,也不知在哪裡按了一下,只見原本在他背後的那座古香古色的書櫃便向兩邊緩緩分開,露出了一個巨大的保險箱,看上去就像是銀行裡的金庫一般。
“這裡面有一億六千萬現金,等一下你們把它分了吧!每人五百萬多,只要省著點花,也差不多夠你們今後的開銷了!”展鋒說著,抬腕看了看錶,又道:“不過你們記住,拿了錢之後要立刻離開長坪市,最好今晚就走,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其實展鋒原是想等著展銳回來再分錢的,可這個傢伙比預定的時間整整晚了四十分鐘,自己為了拖延時間嘮嘮叨叨說的口乾舌燥不提,面前這群兇悍的下屬要是等急了眼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展鋒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再鬧出什麼亂子來,故此他也只能先把錢分了再說,反正旁邊的休息室還有一個小保險箱,裡面也有近千萬現金,到時候分給弟弟那幾個屬下也就是了。
在場的這些人都是跟隨展鋒兄弟至少十年以上的部屬,有放高利貸的,有拉皮 條的,有負責販毒的,也有專門洗錢的,總之幾乎所有老百姓能想到的壞事這些人裡面總有人在做,想不到的也有人在做,說白了,如今生泰集團數以十億計的資產都是靠這幫人賺回來的。
作為在長坪市混了多年的地頭蛇,這些人自然是訊息靈通,因此生泰集團遇到大麻煩的事情他們也都是一清二楚,眼看就要遭受滅頂之災,他們也急著逃離長坪,不然等待著他們的最好結果也得是把牢底坐穿,只不過生泰集團有個規矩,所有的中上層高管每年的年薪只能拿到一半,剩下的都要存在展鋒那裡,所以他們不得不耐著性子等著展鋒把原本就屬於他們的錢還給他們,否則他們提著腦袋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可就打了水漂了!
只因為眼看就能拿到錢,這幫傢伙才耐著性子聽展鋒這位老大嘮叨了許久,如今見展鋒終於要去開保險庫了,他們無不是兩眼放光、興奮不已。一人五百萬哪,數目比存在公司的薪酬至少多了兩成,這叫他們在激動之餘也不由一齊暗想:老大仁義哪!
就聽“咔”的一聲,展鋒開啟了保險庫的大門,看著那些屬下,他面露痛苦之色,悽然說道:“弟兄們,你們自己進來拿錢,然後就各奔東西吧!唉,哥哥我真心希望你們今後都能有個好結局,如果有來生,咱們還做兄弟????????????”說著話,他還伸手摸了摸眼角,像是在拭淚。
原以為自己這番煽情的表演必然會讓弟兄們感動不已,說不定還會有人放聲大哭,展鋒已經在考慮該如何安慰眾兄弟了,誰知等了半天卻沒有聽到有人說話,甚至沒人走過來拿錢,這叫他很是奇怪,不由暗道:“莫非弟兄們是真的捨不得我,連錢都不要了?”心裡想著,他連忙抬頭去看,可他看到的卻不是是感動的淚水,而是一雙雙血絲密佈,充滿震驚和仇恨的眼睛。
展鋒被眼前的狀況嚇了一跳,剛想問問是怎麼回事,就見一個疤臉漢子瞪著眼道:“鋒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打過多年的交到,展鋒自然熟悉這個在集團中專管販毒的大漢是個什麼性格,知道他雖然暴虐殘忍,卻從不會在自己面前無事生非,便奇怪地問道:“什麼意思?什麼什麼意思?”
那疤臉漢子還未回答,就聽另一個禿頭說道:“鋒總,你這是想耍我們玩嗎?”
“放你孃的狗臭屁!”展鋒不由怒從心起,罵道:“這都什麼時候了,老子哪有閒心陪你們玩?”
“那你這是做什麼?”那個疤臉漢子一指保險庫,大聲說道:“你大半夜把我們叫來,莫非就是想讓我們把這些東西燒給你嗎?”
“好????????????好????????????,這些錢你們不想要是吧?那老子????????????”展鋒氣得臉色鐵青,正要再罵,可一回頭,他頓時就愣在了當場,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至於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就在回頭的那一瞬間,展鋒已經清楚地看到,保險庫中的紙幣倒是整整齊齊摞的老高,可那卻不是市面流通的貨幣,而是用來燒給死人的冥幣。
“這????????????怎麼會這樣????????????”展鋒驚的下巴差一點掉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你這是問我們呢?”那禿頭說道:“我說姓展的,老子跟你刀裡來火裡去這麼多年,拼了性命為你賺了那麼多錢,臨了你就拿這樣的東西打發老子?”眼看展鋒居然用冥幣支付所欠薪酬,這人早已是氣急了眼,說話自然也不會客氣。
“就是,老子這些年至少給你賺了上億,你就拿這糊弄老子?”
“姓展的,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不然老子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