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雲峰嚴厲的喝問之下,蕭逸也是犯了倔脾氣,就見他一梗脖子,大聲說道:“理政大人又怎樣?跟他作對又如何?有道是‘天理昭昭、邪不壓正’,別說他只不過是個理政,就算他是神王,難道他還能黑白顛倒、隻手遮天?肖雲峰,你自己不敢出頭也就罷了,別拉著我跟你一起做縮頭烏龜!”
雖說肖雲峰找的這個理由並不是他放棄此案最根本的原因,但他說的也確是實情,可蕭逸非但一點也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完全不買他的賬,還當著外人的面跟他對駁,言辭甚至激烈到用上了“縮頭烏龜”這個字眼,這叫他頓時怒從心起,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喝道:“蕭逸,你說誰是縮頭烏龜?”
“誰不敢主持正義誰就是縮頭烏龜!”自覺佔了理的蕭逸哪裡吃這一套,立時也一拍桌子跳了起來,毫不示弱地跟肖雲峰對峙。
眼看肖雲峰二人互不相讓,場面即將失控,夏憐冰只好出來打圓場道:“你們兩個稍安勿躁,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說罷,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看著肖雲峰和蕭逸吵架的蔡洪文,又對辰叔說道:“辰叔,你把這個蔡洪文一併帶到我那裡去,先讓他寫一份詳細的供詞,簽字畫押之後也安排他住下吧,等風頭過了,再把他和姓朱的一家一併送到外地去!”
“嗯,冰少這個辦法好啊!”辰叔點點頭道:“寫下這份供詞,這小子就是雲夢山莊的死敵,咱們也不用擔心他會降而復叛了!”說完這句話,他抬腿就在蔡洪文的屁股上踢了一腳,喝道:“你沒聽見冰少的話嗎?還不跟我走?難不成你還等著留你吃飯呢?”
待蔡洪文千恩萬謝地離去,又見肖雲峰二人仍像兩隻烏眼雞一般死死瞪著對方,夏憐冰不禁莞爾一笑,說道:“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事情又不大,你們至於鬧成這樣嗎?”
“什麼叫事情不大?”蕭逸叫道:“這可是原則問題,要是連這種事都可以退讓,那咱們還有沒有做人的底線了?”
“做人的確要有底線,可是也要學會變通!”夏憐冰指了指座位,說道:“你們先坐下,有話咱們慢慢說!”
又互相瞪了一眼,肖雲峰二人這才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等他們坐好,夏憐冰說道:“蕭逸,對於你們來說我是個外人,以一個外人的身份我說句公平話,今天這件事你不該埋怨峰公子的!”
“可他??????”蕭逸還想爭辯,卻被夏憐冰打斷道:“你先聽我說完再發表你的意見也不遲!”
“行,那你就說吧!”蕭逸端起茶杯道:“我倒想聽聽你能說出什麼歪理來!”
夏憐冰說道:“首先,就算你們把蔡洪文帶回慶蒙城受審,而他也能如實招供,你們照樣也奈何不了雲夢山莊分毫!”
“為什麼?”蕭逸不服氣道:“鐵證如山,他們難道還敢抵賴不成?”
“你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夏憐冰說道:“你想啊,這個蔡洪文是個什麼人
啊?他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而已,以他的身份去指證實力龐大、根基深厚的雲夢山莊,又有多少可信度呢?”
蕭逸問道:“我們不是還有那幾個被拐賣的女孩兒可以出來作證嗎?”
“她們?”夏憐冰冷笑道:“她們的身份又能比蔡洪文尊貴多少?再說了,這些女孩子都出自平民百姓之家,界都龍家只要輕輕吹一口氣就能讓她們舉族灰飛煙滅,如果雲夢山莊派人去威脅一下她們,你覺得她們還敢站出來給你作證嗎?”
“這個嘛??????”蕭逸支吾道:“恐怕還真不好說??????”
夏憐冰不再繼續這個問題,話頭一轉,接著說道:“其次,即使那些女孩子和他們的家人都是可以為了正義而不懼生死之輩,一個個如你所願站出來為你作證,雲夢山莊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化解這次危機!”
蕭逸不通道:“哦?那你說說看,他們會如何化解?”
“比方說吧!”夏憐冰說道:“他們可以找一隻替罪羊出來,對外只說此案原是有人假借雲夢山莊的名頭在外為惡,而云夢山莊的高層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如此一來,界都龍家最多也就是背一個‘失察’的罪過,這點罪名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人家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這也能行?”蕭逸驚呼道:“難道他們當這天底下的人都是傻子,他們說什麼大家都信?”
“為什麼不信呢?”夏憐冰說道:“至少在大家眼裡,理政大人要遠遠比你們更值得信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