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利大於弊時,這件事情便是可行的。我記得你說過,鄂倫古爾善對廣福天師有著師恩之情。他畢竟是個修仙者。別看他口口聲聲總在嘴邊掛著自己是個商人,但有時候,鄂倫古爾善也會有性情一面。此事便可以藉著廣福天師讓他賣給你這個面子,這叫做擺弄人情。只不過,魔界現在的形勢他不會不知,原本就決定不再沾染項門臺分毫,現在這人情想要賣得痛快只怕也是難事。這個節骨眼兒,便是他商人一面登臺唱戲的時刻。人情有,東西更要有。”
影子殺手挑挑眉:“東西?”
段安猛地轉過頭:“那就把三番鬼王的赤鬼烈焰帶送他!”
段安說得輕鬆,但一旁的影子殺手卻是驚嚇得夠嗆:“赤鬼烈焰帶?那不是......”
段安從鼻腔裡輕笑一聲:“項門臺之戰一完事兒,三番鬼王便會成為歷史。而赤鬼烈焰帶也只會是鄂倫古爾善收藏在元山的一個戰利品而已。只不過,這個戰利品,是我幽冥界親自送的。得到的方式不同,但結果和意義卻沒有變。”
段安轉過頭再次看向主堂門外:“鄂倫古爾善橫跨諸界。雖不是因驍勇而立名,卻也是一名揚了天下。三番鬼王的白瓷娃娃讓其失了信譽的同時更是惹了一身騷,他對三番鬼王是恨極了。別看鬼王不會再出來騷擾他,但對於一個玩兒腦子和手腕兒的主兒,這種恨會藏的比戰辱更深,更難平復。沒有什麼比三番鬼王的赤鬼烈焰帶對他更有意義,更能說明其是鬼王一事的勝利者。”
影子殺手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屬下明白了。”
令候孤轉過身:“既然五爺和卜陽王覺得此事可行,那我便不宜多言。為人之久,又在這西番地安逸了近十年,這棘手的戰事總是會想得比較多。這樣,我和影子殺手再商議商議大壩一事,仔細研究一下用太古黑暗戰士或夢魘之花進行戰場切割和水域攔截究竟可行與否。商議出結果後,我會第一時間報給二位冥王再行定奪。影子殺手隨後前往蓬海找海皇神以助我們水上作戰一臂之力。那去找鄂倫古爾善......”
說到這兒,令候孤抬頭看了看段安,又扭頭看向五陰卜陽王。
段安轉回身子:“從蓬海回來後你便可以直接前往元山。”說完,他喚冥將取來了赤鬼烈焰帶並交給了影子殺手:“時間緊任務重。有時候,這指揮作戰者卻沒有主將忙活得歡。”說著,段安上前兩步並伸出厚重的手掌拍了拍白眉的肩膀:“璇陰王沒有選錯人。有你在,這戰爭的很多假設才能成立!不然,還真就成了空談。而讓我更為感嘆的,是璇陰王。”
話說到這兒,段安突然選擇了戛然而止。這不在意料中的話鋒突現又話鋒突轉,惹得眾人直直看向他。
段安緩緩轉過頭眨了眨那藍色的眸子:“心念所向,都是情之使然!好與壞,善與惡,一念之間而已。”
這簡短的話語裡有著太多深層的含義。無人接話茬,不知是都在想著段安方才的話,還是想著方才的終極之戰。
連令候孤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自己的墨黎師祖身份、眼前那威武赫赫的冥上界冥上神、幽冥全界、項門臺的正義之士等等都要在璇陰王的庇佑下得以對抗惡念甚至是求得生存。
這樣的結果是任何人都未曾想到的。
影子殺手低頭不好意思地輕笑了一下:“五爺譽讚了。我只是八寶山一無名道士而已。得天陽命所授,拜地陰德所厚,我什麼都不為,只為完成自己的使命。使命之一,協助候爺完成項門臺大業;使命之二,嚴懲我天師道派毀門之徒!肅清道門之淨!保一方蒼生安樂!如此,我白眉此生足矣!”
段安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蒼生可畏!”
影子殺手離開後,段安喚來了黑門薩共同商榷冥界兵陣裝備事宜!
而就在令候孤於主堂內眉毛緊蹙地來回踱著步時,一直沉默且蜷縮在角落的蕭川卻突然開了口!
“父王!”
令候孤一愣,他猛地轉頭看向蕭川,一臉的難以置信!
蕭川緩緩站起身走向令候孤並看了看他的左側手臂:“你手上了父王?”看得出,蕭川因為令候孤的傷勢而著了急!
蕭漫一個箭步衝過去,激動地抓住了蕭川的胳膊,瞪圓眼睛問到:“你醒了二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蕭川沒有回答蕭漫的話,而是再一次關切地看向令候孤的傷勢:“你手上了父王?”
令候孤眼圈紅了。他輕輕點了點頭:“沒事兒。”
蕭川眨眨眼沒有再說這傷。
僅僅是這一句關切的問和那一句父王,讓令候孤忽然從剛才戰亂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並深呼吸了一口氣,欣慰地看向面前的蕭川。
這一刻,令候孤只覺得自己又鬥志昂揚了。沒錯,他的心裡有了底氣,這是來自於親情的力量,這是任何一種情感所不能給予和替代的精神食糧。
這是蕭川在繼蕭貫賢死後;在東窗事發後;在繼自己的身份暴露後;在繼整個令候府城因項門臺而變得生靈塗炭之後;在眼前充斥著光怪陸離,瀰漫著硝煙肆虐的世界後,蕭川第一次開口喚其一聲久違了的父王!
面對著蕭川的突然舉動,段坤和蕭宋也同樣驚愕得不知所以!
蕭宋更是衝過去一把抱住了蕭川!那熱淚盈眶的感覺更像是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