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氣?我和你說蕭漫,人活著,喘氣兒的這一口氣兒,可以是志氣,但卻絕不可以是置氣的氣。看1毛線3中文網所有你同別人置的氣,最後遭殃的,都是你自己!”
蕭漫挑挑眉沒有說話。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兒一般,提著裙襬上前幾步湊到了令候孤面前,托起下巴趴在了桌案上:“對了父王,早上她怎麼梨花帶雨的哭成那樣?怎麼還求死?在我印象中,就我那三嫂,那可是一個特別惜命的女人啊!您忘了?當時我三哥想讓她活葬,她可是花錢買了別人家丫頭抵命的!”
令候孤低下頭眨了眨眼,又轉過頭看向了門外:“你們來之前,她說,她想求死,理由是,她覺得眼下的這種日子,是她自己作孽所致。她也承認了你三哥的死同她有關,腹中的孩子,也和我們蕭家沒有關係。她說她整晚整晚的睡不了覺,這種精神上與心理上的折磨,遠遠大過於肉體。”
蕭漫挑挑眉,驚訝地直起身:“唉媽呀!她說的?這不會是又和您演戲呢吧?!”
令候孤低下頭笑笑:“演不演戲的,我不想去分辨。其實一個人最難能可貴的,就是能看透自己,這便已經足夠了。話再說回來,不管是她看透,亦或是看不透,我現在又能拿她怎麼樣?她想求死,就求死?她想求和,就求和?這命,雖然是她蘭秀自己的,但我兒子蕭江的命,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要不報這個仇的!”
蕭漫聽完令候孤的這一番話,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這突然的一下子著實嚇了令候孤一跳!這拍桌子所發出的突然聲響,也讓站在門口的蚩鸞撲騰了一下“翅膀”,差點兒從欄杆上掉下來。
蕭漫轉頭看了看:“你這鸚鵡,什麼時候變得膽子跟耗子一樣?”
轉回頭來的蕭漫看向令候孤:“父王,您剛才這話說的,才像是這令侯府城的主人。”
令候孤笑笑:“做人要有善心,但不能一味的善。她把我兒子都殺了,我還善給她做什麼?”
蕭漫點點頭。她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梁永:“梁卿,您覺得羽竹是殭屍嗎?”
梁永急忙擺手:“小姐這話問的。梁永雖不知殭屍是個什麼東西,但是羽竹也斷斷不能是。不過候爺方才的話,小姐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為羽竹也好,為整個令候府也好,這都是眼下的一個萬全之策。”
蕭漫點點頭:“我知道。”說完,她轉身看向了羽竹:“羽竹!你在這兒聽著,我也就省得和你回去傳這意思了。就按我父王說的辦。”
羽竹低下頭抿著嘴,半晌都沒有說話。
蕭漫以為羽竹的不言語,是對令候孤的這個決定產生了誤會。看.毛.線.中.文.網她轉過身拉住了羽竹的手:“哎呀!你可別瞎想!你看,這梁卿也在這兒!讓你在這節骨眼兒離開,其實我也挺捨不得的。但是羽竹,就像大家方才說的,這樣對你好。我雖然平時嘻嘻哈哈的,但我父王也時常教育我,凡事要以大局為重。我覺得,現在就是以大局為重的好時候呀!你覺得呢?等過了這陣風你再回來!”
蕭漫話音剛落,羽竹忽然跪在了地上:“小姐,候爺的意思我又怎麼會誤解?只是,只是羽竹打小跟了你,很少離開你身邊。儘管在你身邊時,羽竹也出不了什麼力,但就算是看著你,羽竹也心安呀!可突然讓我這麼一走,我便,我便有些沒底兒了。”
羽竹在說這番話時,眼圈兒紅了。
實際上,羽竹的性子也大大咧咧,直來直去。或許,這就是百姓口中常說的那樣,這主僕之間只有性格相似,才能夠走得長遠。而羽竹和蕭漫就是這樣。
直性子的人不太會煽情,羽竹就屬於這一種。所以,她剛才的那番話,確確實實是發自肺腑。而正是因為發自肺腑,才讓旁人聽著,也覺得格外的動情。
蕭漫俯下身蹲在她面前:“你說你,就讓你回家待兩天,這要是換了旁人還不得樂死?!你這倒好,哭哭啼啼的!整得好像再也見不著面兒一樣。”
這話一出,羽竹便哭了。這哭出的聲音,讓蕭漫的眼眶也有點兒溼潤。但是,這個倔強的丫頭仰起頭眨了眨眼,扭頭看向令候孤:“哎呀父王,您快跟羽竹解釋解釋,我們不是不要她呀!”
而實際上,這一走,究竟還能不能再回來,羽竹心裡有數。
早上剛踏入主堂時,她正咄咄逼人地同三少奶奶在那理論自己是不是殭屍這個問題時,高氏的突然到來,以及其從身旁走過順帶給她的訊息,羽竹,自然明瞭。
她知道自己有令。儘管派自己去項門臺做什麼羽竹還尚且不知,但羽竹清楚,這一去,陰陽兩隔,天各一方已經是註定。
也就是說,這一場主僕之情,這一世的主僕之緣,分開說再見,便真的是再見了。
令候孤知曉,羽竹的反應是因為難過,可再難過又能怎樣?
他低著頭淡淡地說到:“羽竹,蕭漫說得對,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一樣。”
羽竹跪在地上張著大嘴哭泣著。令候孤的那句話“別弄得像生離死別一樣”同樣沒有這底氣。
說白了,這不就是生離死別嗎?
蕭漫撇撇嘴,用力地甩開了羽竹的手:“哎呀!你真是有病!這樣!我答應你,等這殭屍風兒過去了,我第一時間就讓你回來!”
跪在地上的羽竹一邊哭著,一邊點著頭。
“對了,你家那邊兒是不是有桂花?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你給我採點兒桂花回來,我給你做桂花糕!”
梁永在一旁笑笑:“小姐還會做桂花糕呢?”
蕭漫挑挑眉:“讓廚房做,讓廚房做!”
羽竹依舊不停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