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達目抬起手摸了下鼻子並湊近了三番鬼王:“那屬下敢問三番鬼王一句,將臣,又是什麼時候沒的?照鬼王這說法兒,數百年前,將臣隨同項門臺異生了靈能顛覆了天地,豈不都是大家做了一場夢?”
三番鬼王沒有回答。
儘管二人在身旁對鬼王的言論提出了質疑,但三番鬼王的表情卻依舊是嚴肅並且帶有著凝重。
而在回答這疑問時,鬼王沒有了初進入到這魔殿時的慌張和混亂。他的語氣裡有著沉穩和堅定。
鬼王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眉頭緊皺,但眼神裡卻有著一絲空洞:“這原本是我的一個秘密,也是我的殺手鐧,同時,也是我所做過的最驚心動魄的一件事。”
三番鬼王的嚴肅讓荻格·冕臉上的笑逐漸消失。他眯了一下金氓瞳:“什麼秘密?”
鬼王嘆了口氣:“我原本想用這個秘密來求自保。但現在看來,是保不住了。”
三番鬼王轉過身走向了窗子旁,正面對著那特悉斯拉姆權杖穿透的玻璃窟窿。透過那縫隙看向魔殿外那片泛著銀紫色光芒的夢魘之花,鬼王挺直了脊背,娓娓道來。
儘管此時鬼王的背影看起來依舊筆直,但他的肩膀是下落的。
這個細節,讓一旁的業達目也開始換了一種心態和思維選擇認真的傾聽。
“將臣是我的偶像。他是我心中神聖所不可侵犯,高高在上並且遙不可及的王者。在我心裡,只有將臣能夠配得上王這一稱呼。雖然我是原冥王的親信,一路平步青雲,也在原冥王身旁見到了太多尋常冥靈所不能及的高配戰略頭腦和管理能力的冥上神,但是同將臣相比,他們,依舊都是個失敗者。
在將臣橫空乍世之前,殭屍這個物種在我看來,只不過是一群長得更為醜陋猙獰,所用招式兇殘且自身帶有特殊戰鬥優勢的鬼種之一而已。直到將臣第一次在幽冥界裡,以殭屍群體統領的名義率先在界內發起了戰爭後,殭屍對我,便不一樣了。
我從起初對將臣僅僅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且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一步步的演變成為尊敬,到敬仰到崇敬。
直到後來,將臣在短時間內依靠項門臺使靈能翻倍,一重接著一重,繼而將諸界神明都玩弄於鼓掌之中時,我對將臣之心,變成了膜拜!甚至將臣隨同項門臺一起灰飛煙滅的時候,我為此傷心了很久。
將臣沒落之後,但眾人依舊會因其而聞風喪膽的那段時間,幽冥界裡更是因鎮壓將臣和其餘下勢力絞盡腦汁一片混亂,我也正是在混亂期間鑽了個空子。”
說到這兒,三番鬼王垂下了頭。他頓了頓:“我帶著自己的心腹查克索偷偷前往了已經成為廢墟的戰地。當時這一舉動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目的。現在看當時的自己,更像是一種精神支柱崩塌了的感覺,心痛不已。即便遍地都是磚頭碎瓦一片狼藉,但我依舊能從那些碎片當中拼出將臣輝煌時項門臺的四方城牆。我還記得當時的自己,在距離吞噬了將臣的那一堆殘敗處很遠的地方便停住了腳。沒人知道我當時的心情。”
三番鬼王抬起頭看向窗外的夢魘之花:“說出來不怕荻格·冕王笑話。我自己的父王是在天冥大戰中被天界所殺。他死的時候,我的年歲也已經不小。可比起自己父王離去時的悲傷,卻不及當時站在我心中王者輝煌與陣亡中間的那片頹廢中來得更痛徹心扉。若不是身旁有心腹在,或許,我都會為將臣流下我三番鬼王的第一滴淚。”
說到這兒,鬼王自嘲地笑了一聲。他轉回身看向荻格·冕:“每個人在修行的路上經歷的不同,要的也不同,但是卻總能遇到能夠改變你未來方向的人或事。這話,不是我說的。我沒有那麼高的學識,我也並不是一個虔誠的修行者。這話,是原冥王說的。我卻覺得用在我身上極為合適。
我同荻格·冕王不熟悉,但卻聽說過冕王在魔界的一些事蹟,
我知道,原魔王西博格魯在世時,冕王並不好爭鬥。而現在,從一個平庸者變成好戰分子,想必你應該也是經歷了些什麼而有所感悟,才會如此這般。將臣的興盛與衰敗,沒有影響我吃飯睡覺,但卻影響了我一生所追逐的目標!
即便他是殭屍,即便他所處的周圍的空間都是暗黑無比,即便將臣沒有帥氣英俊的面龐,但他身上的王者風範以及那無人能及的震懾力,讓我每每想到他,我的未來都是帶著金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