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雪府】
那一晚,因為暮天雪的原因,加上羽竹當晚的離開,所以,暮天雪被蕭漫接到了自己的房裡。
眾人苦口婆心地勸了幾個時辰卻毫無作用。
即便是蕭宋親口告訴了暮天雪,他並不清楚胡月,也並沒有給出有關於胡月的任何重要資訊,但暮天雪依舊“執迷不悟”。她就像是進了一個黑房子,在她的思維裡,那個叫胡月的,一定是和她的性格,她的一切都背道而馳。
蕭漫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兩隻胳膊有氣無力地垂在椅子兩側。她遠遠看著六神無主的暮天雪,遠遠看著那個雪兒在她的房間裡像著了魔,發了瘋一般苦苦練習著她所認為的大家閨秀的模樣。
只見她時而扭扭捏捏地走著路,時而又手裡攥著個帕子,學著古代大家閨秀那樣兒笑不露齒。甚至細微到了每一個表情,沒一個眼神兒。
暮天雪向前走了兩步,用帕子輕輕的掩住口,衝著蕭漫眨了下眼,輕聲問到:“蕭漫,你有沒有覺得,我這個眼神兒就是書中寫的顧盼生輝?眉目傳情?”
暮天雪做得很到位,但即便是問了蕭漫,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蕭漫就那樣直直地盯著她。暮天雪以為自己的問話和行為蕭漫沒有看到,於是又上前兩步,重新做了一遍。結果,即便她走到了蕭漫跟前,蕭漫依舊是呆若木雞。
暮天雪有些著急,她衝上前,用力地晃著蕭漫的手臂:“蕭漫,你快看我呀!快看,有沒有覺得我這樣子和之前不一樣了?我變溫柔了?嬌羞可人了?”
蕭漫眨眨眼,聲音很小,淡淡地回到:“雪兒,玲蘭剛才和我說了。我或許也能理解你想給自己機會。不過,儘管段將軍還沒有將胡月娶進府,但對於那個段坤,你不應該比我們更瞭解嗎?他想要做的事,怕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暮天雪一愣,卻忽然笑了起來:“人是會變的,人真的是會變的蕭漫。段將軍是犟,但說不定他下一秒突然就不娶胡月了呢?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你說對嗎?”
蕭漫將呆滯的目光從空氣的某一個點移到了暮天雪的身上。她輕輕地點了下頭:“沒錯,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但是雪兒,你也說了,人是會變的。段將軍也可能沒有開玩笑,他要是變得忽然就不喜歡你了是不是也可能?如果三日之後,段將軍真把胡月娶進府,你想怎麼辦?”
暮天雪震住了。她垂下頭,方才興致勃勃拿著帕子掩住口鼻的那副樣子儼然沒有了。她沮喪地垂下手臂,像是精神突然失去了支柱一樣,垂頭喪氣地看向地面,許久,才喃喃從口中說出一句:“不知道。”
蕭漫站起身:“不知道?雪兒,我雖然不是當事人,我也沒有辦法去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依舊希望你能夠在心裡做出最好與最壞的兩個打算。我怕你這個樣子,當事情的結果變成你最不想看到的那樣,你會垮掉的!”
暮天雪抬起頭看向蕭漫,忽然尷尬地笑了笑:“我正在努力呀!不是還沒有結果嗎?我努力完了之後再說。”說著,暮天雪擺了擺手:“先不要和我提這些蕭漫。在我這兒沒有最壞,不存在,不存在的。”
暮天雪一邊說著,一邊轉身繼續著她的“淑女計劃”。
蕭漫皺著眉看向她,心裡五味雜陳。
“段將軍所說的三日,怕是算上了這一日。”
此話一出,正在走路的暮天雪突然站住了腳!她背對著蕭漫站在原地後,緩緩地抬起頭看向面前的牆壁,在口中喃喃自語:“三日?三日?兩日,一日......”
唸叨了兩遍後,又突然若無其事地繼續練了起來。
“你聽見我的話了嗎雪兒?”
暮天雪忽然轉過頭:“來得及,來得及的蕭漫。別催我,快了,快了,我在努力,我在努力著!”
蕭漫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面對這樣的暮天雪,她已經沒了辦法。
暮天雪就這樣練了一兩個時辰都不嫌累。
那晚,當高氏從令候孤的府上回來時,暮天雪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無法自拔。
當聽到門“吱呀~”一聲響後,暮天雪猛地回頭看見了進來的高氏。她忽然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並伸手召喚著:“玲蘭!玲蘭快來!快來快來!快看,看看我練得怎麼樣?!”
說著,衝著站在門口的玲蘭擺了擺手,隨即便在這屋子中央又是走路,又是學著大家閨秀,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的演示著。
暮天雪在“表演”期間,一直不停地回頭看著呆站在門口的高氏,眼神兒裡滿是急切!很顯然,她希望高氏可以對她苦練的成果給予肯定。
高氏木訥地轉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蕭漫。蕭漫衝著高氏輕輕搖了下頭。
高氏垂下眼,努力地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又抬起頭:“很好小姐!真的很好。”
聽到了高氏的肯定,暮天雪開心極了。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朝向高氏飛奔過來,滿臉歡愉:“真的嗎玲蘭?太好了!我就知道,我的努力不會沒有結果的。不過,不過玲蘭,你覺得,我若是同人說話,是抬起右手好,還是抬起左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