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候府·主堂】
輾轉反側的令候孤,依舊幾次在自己即將睡著的時候,被那撲騰翅膀的鸚鵡給撲騰醒。
好不容易有一陣兒消停了。倦意襲上來的令候孤閉上了眼睛。
突然,他的眼前出現了一條寬闊的大道!這條道路向遠方延展,並且越來越寬闊。整條道路延伸在末端那一個藏藍色的圓球中。
這條路,像是極速執行的履帶,快速地向前飛馳,且速度越來越快。
道路的兩側是廣袤寬闊的土地。
那一片土地,有點兒像自己夢裡的陰兵過境!同樣的先前美好,而後滿目瘡痍。
眼前的視線從大道轉至兩側!似曾相識的情境,似曾相識的盤枝錯節的枯藤伸向天空。路被攔斷,怪石零星散落在這土地的各處,但遠處,卻依舊不甚寬廣。
令候孤試圖用力睜開眼,卻同樣像是被某種意識所控制著,根本無法做到。遠處的地平線緩緩透出來一些光亮。那光越來越刺眼,猶如在黑夜的天幕中,被強扒開一條口子而刺過來的一縷強光,直慌得令候孤眼前驟閃!
只不過,這道光亮並沒有維持多久,便暗淡了下去。
“令候孤!”
這聲呼喚,虛無縹緲的,又像是從某一個方向傳來,堂音很重。而這聲色,讓令候孤又覺得彷彿有那麼一點兒似曾相識。
這聲呼喚,讓令候孤突然握緊了拳頭。
“你還好嗎?”
這短短的一句,不停在令候孤的耳邊迴盪著:“還好嗎?好嗎?”
這四個字問的,由遠及近,彷彿對方與自己認識了許久,又好像許久都沒有見面。是故友?是熟知的某人?
令候孤依舊不能睜開眼睛,他嚥了口口水,等待著這不為人知聲響的下一步。
“我,是你的父親。”
令候孤的眉毛皺得更緊:“父親?!”他喃喃自語:“是父王嗎?是父王?”
“不,我不是你這一世的父王,卻是你生生世世的父親。如果沒有項門臺,或許,我永遠都不會讓你知道你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不願打擾你,本想給你自由,讓你可以無牽掛,無煩惱地自由成長。原諒我,失言了,畢竟,天願,難違。
我生之在這天地間的年歲中,第一次失信,便是對你。因為項門臺的出現,我必須救你。”
“項門臺?”令候孤在口中小聲地念叨著。
“這世間,天地之間的靈物,除了你目光所及的有形之物外,還有著太多太多不為人知的生靈。我沒有辦法將你從這亂世中救出,我是個不合格的父親。
我叫璇陰王,是一個你想都不敢想的殭屍種族王者,將臣的貼身將領!
沒錯,我是殭屍系靈祖級長老,璇陰王。
我被三番鬼王從廢墟中救出,關在幽冥界鬼棺窟數百年之久。你的體內,有著殭屍血統,人的血統,還有著天神血統。
你是這流年裡項門臺的核心人物。因為你的天神血統,便是這項門臺的初建者,墨黎師祖的三世凡胎。只有你,才可以去崑崙山取一個叫靈棺木的東西。
有了靈棺木,在項門臺裡的人,七七四十九天時內便可以自由出入,攻打外界所有的敵人,吸取靈能,以求邱機堰的靈能達到預期的峰值,然後,便可以稱雄天下!
你的處境很危險,即將面臨的,也將是前所未有的挑戰。儘管我為你擔心,但你是我璇陰王的兒子,骨子裡,勢必流淌著勇士的熱血!原諒父親不能陪你一起奮戰,見證你光榮的一刻!你我的父子之情,從一開始,便註定是帶有著遺憾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向你坦言我的存在,居然是在即將同你離別的時候。
幾百年前的我跟隨著將臣,殺遍天下,坐擁無盡權勢,但最後,將臣還是死在了自己的慾望與貪婪中,覆滅在了自己親手打造的項門王朝裡。
我是個罪人。項門臺的撅起,點燃了這世間無數人的貪慾!前仆後繼地因欲而聚,因欲而亡,因欲而毀了天性,受了天道的懲罰!
我沒有讓你看到我的真容,是我希望,在你的心裡,我這個神秘的父親永遠是高大英俊的,我想給你留下更多關於我遐想的空間,你可以認為,我也同那些你所能看到的威武的人一樣,莊嚴,偉岸,憧憬天倫,嚮往日落的黃昏。
就把這份未知的美好留給你吧。
原諒我,讓你有了這般如此不堪的父親,並且給了你一個不願意承認的身份。但既然已成事實,我能為你做的,只有是耗盡自己的生命,逼出靈能,為你渡過此劫盡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