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暮天雪,雖然沒有沒事兒就“騷擾”玲蘭,但也幾乎是一夜沒睡。
而這個失眠,除了興奮之餘,應該還和段坤向她講述的心理狀態,有著一定的關係。
那天晚上,蘭秀做夢了。
她夢見了高氏來向她索命。
夢裡面的高氏,和白天見到的府中的那個叫玲蘭的丫頭一模一樣,但是,可絕對沒有白日那般的“熱情”。
夢裡的高氏告訴她,她已經死了,她覺得命運對她不公平,她讓蘭秀將命還給她。
剛睡著不久的蘭秀被這個噩夢給嚇醒了,她尖叫連連,引來了門口的僕人。
僕人進來瞅瞅,確認沒事兒之後便留下了一身冷汗的蘭秀自己在房裡,轉身出去了。
蘭秀因驚嚇,已經無心去管這門口兒僕人“棄”自己而去的沒良心之舉。她蜷著腿,自我安慰著:“錯覺!一定是錯覺!一定是我太緊張了。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沒錯兒,肯定是因為我白天想這個玲蘭的人想得太多,所以才做了噩夢。”
她一邊用語言安慰著自己,一邊抬起手拍著自己的胸脯來給自己舒緩著緊張的情緒。
她低頭摸了摸肚子:“兒子啊!為孃的生你,可是真的不容易。等你出生之後,你可得好好孝敬你娘我啊!聽到沒?”
緩了緩,又自我安慰起來:“我蘭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真是的。睡覺!聽話哈,兒子,娘帶你睡覺!”
說著,拍了拍肚子,側身又睡了過去。
【項門臺】
這一日,荻格·冕站在邱機堰前,欣賞著那裡頭的幾個靈動跳躍的異能,正勾著嘴角自顧自笑著的時候,業達目緩緩而來。
“魔王。”
荻格·冕微微轉頭:“何事?”
“原計劃,要令候孤來咱們這兒赴宴的事兒,恐怕是行不通了。”
荻格·冕轉過身:“行不通了?怎麼,不就下了幾天的雨,少發兩天銀子造勢的,這麼快,就把咱們忘了?”
荻格·冕說這話的時候,瞪圓了臉上的那一隻金氓瞳,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不是。魔王,是他的腳,不慎扭傷了。”
荻格·冕轉回身,正面對著業達目:“他的腳,也扭傷了?”
“是的。”
“呵~有意思。你說你摔了馬去不了,他說他腳上來不了。這藉口,有點兒低階。”
“魔王,對面兒的令候府,突然被人用元能罩給罩上了。從我們這角度看,現在,已經看不到令候府裡的動靜了。”
“元能罩?”荻格·冕雙手背於身後,緊蹙著眉,向前走了幾步。
忽然,他停住腳,微眯了一下金氓瞳:“什麼都看不到了?”
“是。只能隱隱綽綽地看見裡面有若干個熱能人影兒在晃動。分不清個數,也分辨不出來具體是誰。不過,這令候府裡,多了咱們魔界的人,還有鬼和妖。”
荻格·冕一驚,瞪圓那圓溜溜的金氓瞳,緊緊地盯著面前業達目。半晌,才慢慢地從口中擠出幾個字:“你說誰?”
業達目微微低頭:“魔界,冥界,還有隻,妖。”
“不是看不見嗎?”
“魔王有所不知。我在天界的雷霆都司府時,接觸過這個元能罩。人界,因為陽能極盛,所以,從這元能罩的外面來看,呈現出來的光靈熱能,便呈紅色;妖界,因其修行幻化之身,陰陽失衡,且常不穩定,所以,他們在元能罩裡呈現出來的色彩,便是多色的結合體;倘若是鬼,便是黑色,仙,是藍色。而我們魔界,向來在六道虛空之外,他表現出來的,是固體的白色。不動,難以察覺。倘若動,便會知曉。”
荻格·冕站在項門臺的聞眾門裡,透過那扇破舊的門望向遠處的令侯府。
他探起腳仔細觀察,卻什麼都看不見。忽然轉過頭:“為什麼這元能罩,我看不見?”
業達目低下頭:“因為,因為我在天界呆過。即便因錯被貶下凡,但是,也是開了天眼的。”
荻格·冕順著業達目的話看向他的額頭,又伸出他那透明的手,在其額頭上拍了拍:“天眼?這兒?是這兒嗎?”荻格·冕一邊敲著,一邊揚起嘴角,得意地笑著。
業達目被荻格·冕的發力弄得頭一頓一頓地向後仰著,小聲說:“是。”
荻格·冕邪惡的笑出了聲,伸長脖子湊近他,聲音陰森恐怖:“你不說,我都忘了,你業達目,是天上來的。”
說完,他轉回頭,伸手指著令候府方向:“你和我說了那麼多,無非是想告訴我,令候孤的那座府城裡,現在妖魔鬼怪的全聚齊了,等著一起開茶話會呢!這節骨眼兒,令候孤不來了?計劃泡湯了?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除了咱們魁煞境之外,已經有人盯上了這墨黎師祖的三化,令候孤?”
業達目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