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有說有笑地邁入了令侯府的正堂中。
暮天雪前腳剛邁進令候府門,便甜甜地叫了一聲蕭伯伯。
主位上的令候孤在看見蕭漫和暮天雪手挽手走進來時,臉上瞬間便堆滿了笑容。
令候孤眯起眼睛:“我聽侍衛說,你這早就進城了,怎麼這麼半天才進來?怎麼,兩個小姐妹許久沒見,有了悄悄話?”
蕭漫笑嘻嘻地抬頭看向主位上的父王:“什麼悄悄話呀,雪兒又不是待一天兩天就走,我倆就算真有悄悄話,也不著急說呀!”
令候孤笑出了聲:“你父王最近可好?”
暮天雪恭恭敬敬地向令候孤行了一禮,隨即又站起身:“父王很好,他也一直惦念著您。前些日子本打算和我一起過來的,結果,天子下了戰令,這最近怕是又有戰事了,所以,忙得很。”
令候孤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睛:“又要打了?”
暮天雪的小嘴兒一嘟:“是吧?反正,我讓父王留我和他一起上戰場,但他這次說什麼都不肯。”
令候孤眉毛一挑:“上戰場?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上什麼戰場?”
雪兒上前了幾步:“誰規定的女子就不能上戰場?蕭伯伯,您還別說,我還真就和別人家的姑娘不一樣,我就挺喜歡打仗射箭的。”
站在一側的蕭川小聲喊著暮天雪:“雪兒,雪兒,我箭法好!找我,我教你!”
暮天雪沒有聽到,蕭川卻收到了一旁蕭漫的一個白眼兒。
令候孤笑得前仰後合:“這話呀,怕是叫你父王聽了去,可是該樂壞了。”
暮天雪歪著腦袋:“您怎麼知道?父王倒是從來不阻止我舞刀弄槍的,不過,真正打仗是不允許的。”
“我怎麼知道?我與你父王從小玩到大。他什麼性格?我估計,比你們還要了解。我們兩個都還小的時候,你父王就喜歡打打殺殺的,路過誰家院子,就看見人家院子裡的狗,也能叨欠兒半天。而我相比他來說,就比較懶了,不願意動手。”
“那說明蕭伯伯您聰明,不像我父王,只會動武。”
令候孤笑了笑:“這些年來一直聽聞,你父王在戰功上可是越來越有建樹了。最近,應該是又升了官職吧?”
“是,升官職了。不過,父王似乎對這個官職倒是並不在意。在我看,給我父王什麼官職他都一樣。就好比現在,手下那麼多將軍士兵的,還得親自掛帥。他說,不親自上戰場心沒有底兒。而且,還是喜歡替人打抱不平。”
令候孤站起了身,下了幾級臺階:“打抱不平?”
暮天雪瞪著眼睛:“嗯嗯,打抱不平。我總說他是操心的命,就士兵在軍營裡頭閒鬧著玩兒起了爭執,他正巧碰上了,也得去給人家掰扯掰扯。弄得賊正式。我母親說了他多少次了,就是不聽。現在倒好,那士兵一個個的,什麼娛樂都沒有了,害怕我父王冷不丁地就從哪冒出來,然後上綱上線地一頓數落。”
“哈哈哈哈~他可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小時候啊,他就是哪兒有熱鬧就喜歡往哪兒湊。我們倆家是世交,府離得還近,我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頭的,有人欺負我,你父王就替我擋著。說真的,就現在,我的膽子都沒有他大。別看我這些年來也殺敵無數,也打了不少的勝仗,不過,論雄姿英勇之勢,我絕對和你父王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我見過這麼多的驍勇戰將,但你父王暮仕雄,始終是我令候孤在軍事上,最為欽佩的一位勇士。”
暮天雪雙手放於腰間:“暮天雪替父王謝過蕭伯伯的讚譽。”
令候孤轉回頭:“謝什麼!你難道覺得,蕭伯伯一把年紀的,在這兒和你一個小丫頭誇你父王?哈哈~說起來,我到了這西番如此之久,也是和你父王許久沒見了。還記得上次見時,正當年少,而現在,鬍子一把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此時的令候孤,就和大部分的人一樣,在面對至親、兒時玩伴的子女時,總是會毫不猶豫地想起來時光荏苒這一說。
他雙手置於身後,望向令候孤府外遠處的某一點。
也許,在那個點上所聚集的目光之處,或是某一朵雲,或是某一磚一瓦,都有著他和暮天雪父親從小到大的年少回憶。
那也是他們熱血青年的見證。
只不過,都已一去不復返。
令候孤突然轉回身:“這次來好好呆呆,陪陪蕭漫。這丫頭,在這府裡面可是憋夠嗆。西番這地兒,近幾年土匪猖獗,什麼新鮮花樣兒的都沒有了,整天打打殺殺的。就現在這種情況,我還不放心讓她離我太遠。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父王也你自己,那你倆和親姐妹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