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
趙玹抬了抬下巴,“能吃嗎?”
能吃嗎?曇槿一頭霧水。
難道是要他試毒?
——怎麼可能?先生皆百毒不侵。遑論於理不合。
那他就看不懂了:“給我的?”
趙玹給對方難得腦袋不太靈光的模樣逗笑。
她問:“這兒還有誰?”
就是因為沒誰了,曇槿才會如此誠惶誠恐。
寡女為孤男剝蝦。
他真的好怕自己胡思亂想些毫無可能的東西。
若即若離的曖昧往往比冷酷無情的拒絕更可怕得多。前者是勾引非分之想的一線希望,後者是殺死心頭妄念的鋒利現實。
坦白來講,他都不大喜歡。
“我看你這趟沒怎麼動筷。”
趙玹眸中隱含關切,“怎麼?傷口還疼?”
所以是問有傷能不能吃蝦?曇槿悟了。
可眼下這當口,他究竟是該疼還是該不疼呢?
謹慎起見,他選擇模稜兩可:“還好。”
那就是還疼。趙玹掃了眼桌上的佳餚陳釀。
可以理解。她傷口疼的時候也胃口不佳。
對了,天仙之前不是給了不少藥麼?在哪來著?她探手入囊中摸索起來。
猶疑再三,曇槿還是提筷吃起蝦來。
不知心理作用還是怎麼,居然味道相當不錯。甚至有些像九近之歸一舍後廚的手藝。
這麼一細琢磨,他猛然福至心靈。
他知道了。
飛讓水那廝老婆兒子究竟哪兩位。
這就不得不說起迫於趙某淫威闔族歸順的華之一族。
華之一族自古相容幷包,格外團結。
無論生而為散妖,為散仙,還是為散神。
無論是朵小花,是株小草,還是棵大樹。
無論能治百病,能產劇毒,還是一無所長——
最終都會被吸納為這隱秘一族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