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出去幾百裡來到荒郊野外,南洲人口密集區域相對集中,他選擇了一條人煙稀少的路南下到了海邊,西風凜冽海冰重重,陽光曬得人皮疼,卻寒意襲人,灘塗是黑色的淤泥和砂礫,一塊塊暗礁露出一角浮在海面,波濤看似平緩,卻在岸邊捲起一米的浪頭,撿起石子丟著玩了一會,捲起褲腳脫了鞋踏浪而行。
閱歷是吃虧多了長記性積累起來的負面記憶,這句話一點沒錯,張誠吃的虧已經不少。
遠遠看見一個黑點浮在海面上,手搭涼棚翹首瞭望:“應該就是這個島。”
登上島才發現只是個大一點的礁石,放不下一張雙人床,卻立了塊碑:南極島。
望向北方太空的太陽,張誠扯開嗓子:“啊——!”
胸中鬱悶之氣一洩而空:“謝三這王八蛋害苦了我,人間何其美好,他怎麼就那麼陰暗,差一點把我帶溝裡去!”
在這個島上無論怎麼跨前一步都是向北走,背對著嵐雲大陸直直下海前行五萬裡就是滄嶼大陸。
一艘巴掌大的精金小船拋入海中迎風見長化作百米巨舟,看了看只有自己一個人用不著這麼大的船,又變回十米大小,登船插卡,小船破浪前行,越走越熱。
海中波濤洶湧,沙鷗翻飛,時不時一條大魚騰空躍出海面撇來一道警惕的目光,白頭翁從島上飛來落在船頭討食,信天翁痴傻可愛又大又憨,問張誠看見它的窩在哪沒有,找不著家了,孩子一天沒吃飯急得不行。
一群海燕一路同行,船蓬上全是鳥屎腥臭難聞,趕上一場風暴,船艙成了避難所,各種鳥紛紛懇請庇護,小船越變越大,在浪頭和峰谷之間顛簸跳躍,一隻紅鳥老邁垂死,張誠餵了它一粒九紋療傷丹,一石激起千層浪,此後的路上鳥群、魚群紛紛擾擾。
不是所有的海獸都吃人,吃人的也會避重就輕,張誠靈壓厚重,獸修感受到不好惹就會退避,而且一個人還不夠塞牙縫,如群起而攻,還得看別的獸修答不答應,海獸不知死活要攻擊,卻被鳥群分食,張誠想吃還得跟著搶才能吃到一口。
一頭巨鯨駝著一座山趕了過來:“大師,這是我所有的靈物,您給看看能煉些啥。”
張誠一眼看見一套鎧甲,皺著眉問:“這是哪來的?”
“前面海底有不少,我嫌麻煩,只撿了一件,不知道有沒有用。”
問明方向,大船直直的開去,巨鯨一路尾隨,巴巴的等著換取靈品。
“是這一片?”
“對,就在海底,沒多深,前面千里就是滄嶼島了。”
島?可能是巨鯨太大,大陸在它眼裡顯得小。
脫了個光膀子還沒下潛,巨鯨驚呼:“鵬王靈羽?小子,你把鵬王怎麼樣了?”
不叫大師叫小子,這巨鯨抽什麼風:“什麼怎麼樣了,萬里浪已經飛昇十幾年,你認識它?”
“十三年了,我是它手下舊部,怎麼會不認識,可這靈羽怎麼在你身上?”
張誠反應過來,拿起項鍊上印畫著栩栩如生羽毛的靈性空間小球展示給巨鯨看:“你說這個?”
“沒錯,氣息強烈,我認得。”
“這是它送給我的,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這靈紋有它的神識標識律動,還活著,可它怎麼可能把靈羽贈人,你說清楚,要不然別想活著離開。”
“它是什麼境界,十幾年前我還是個孩子,靈紋律動還在就是沒死,你有沒有腦子。”
“呃,事若反常必有妖,你說說怎麼回事!”
張誠簡單說了一遍,強調說:“憑這個將來找到它我們在一起做伴,就這麼回事,你愛信不信,惹火了我連你的靈鱗都給你揭下來。”
“這怎麼可能,就為了和你在一起伴生就把一條命給你了?你有什麼讓它值得如此付出,你敢不敢讓我靠近?我能感受到你的氣息是不是撒謊。”
“撒你大爺的慌,就你這修為也敢威脅我?北極烤過一條鯊,今天把你烤了換換口味。”最近有些暴躁,張誠抬手就要打。
“慢著,鯊王死你手裡了?”
“怎麼,不信?”
“信,烤得好,海獸的名聲都被它們鯊族和章族給敗壞了,它倆吃人害的我們不敢和齊國人修伴生。”
“它倆?”
“就是鯊魚王和章魚王,海獸只有它倆吃人,命令手下捕獵,這下面就是當初的戰場。”
“不對吧,海獸有史以來一直吃人,有記載的。”
“你不懂海獸,我們都是到了一定的年齡才有智慧,不是所有海獸都能用意念和人修溝通,外表上看沒區別,可實際上吃人的都是獸,不是獸修。”
這不是和野獸一樣嘛,有道理。
傳音有開放式傳音和私密傳音,倆個修煉者聊了半天,小鳥們都聽著呢,嘰嘰喳喳的回話:“對,沒錯,鳥也有吃人的,是你們陸地上的烏鴉和禿鷲,海鳥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