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廕庇潮溼的山窪處,孤零零的豎著幾座窄小木屋。
等離近時我才發現,木屋因潮溼遍生青苔,嚴絲合縫沒有窗戶,高度僅能容一個人半蹲著進去,寬度甚至不能容成年人橫躺下。
叫“黑子”的男人,開啟木屋門,從兜裡掏出一塊皺巴巴的奶糖,“傻子,想吃麼?”
我伸手故作要搶,黑子繞了一圈,將奶糖扔進黑漆漆的木屋,我也一個飛撲跟了進去。
砰的一聲,木屋被關上,旋即傳來鐵鏈的嘩嘩聲。
我雙眼能通陰,即使伸手不見五指的木屋,我也能將四周看得真切。
狹窄的木屋的角落裡,還蜷著一個身材消瘦,臉色慘白,看上去十七八歲的男人。
男人穿著休閒服,寬鬆牛仔褲和白色休閒鞋。
頭髮燙著咖啡色波浪卷,模樣有些陰柔,從他的雙肩包來,應該是個學生。
男人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斥著驚恐。
我問,“你是什麼人,怎麼來到這兒的?”
“嗚嗚……”
男人痛苦的張開嘴,露出只剩半截的舌頭。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主意,從身後雙肩包中掏出一枚鋼筆和一張紙,想要在上面寫字。
可他畫了幾下,發現鋼筆沒有墨。
又換一支筆,還是寫不出。
他著急得額頭直冒汗,拿著筆一個勁的甩。
我嘆了一口,提醒說,“筆和墨都沒問題,但你是寫不出字的。陰間之魂,又怎麼使得了陽間物品。”
見男人神色茫然,我伸出一隻手,猛的戳入他的眉心!
他下意識要躲避,可在看到我的手掌輕而易舉穿過他的身體時,男人愣神稍許,旋即神情格外恐慌,掩面淒厲哭嚎。
原本我想問些什麼,現在也只能等他情緒平復。
這間木屋陰氣極重,看樣子死過不少人。不過木頭上雕刻著高深的鎮魂符咒,因此冤魂才無法化為厲鬼。
像這個男學生一樣,不明不白死在這裡的,應該不在少數。
我盤膝坐在木屋中央,靜等明日給我安排工作。
想要調查甬道位置,至少需要幾天時間來摸清這附近的崗哨輪換,以及地形和躲藏點。
現在能夠做的,就只有熬過這幾日。
相比較曾在石洞中度過十七個歲月,關小黑屋這點磨難,實在算不得什麼……
夜晚,木屋門忽然被開啟。
之前帶我來的中年男人,拿著個手電筒在我臉上照了許久,隨後向身後兩個保安吩咐,“把這小子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