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晴沒有理會我,只是將整個身子蜷在被窩裡,只露出半截烏髮。
一向好強的她,第一次露出脆弱不堪的一面。這對年輕的女人來說,並不罕見。
已是深夜十一點鐘,外頭朔風獵獵,卷著砂礫土石砸在門框上劈啪作響。
我側耳細聽,隱約有鈴鐺脆響,便披上黑色皮大衣,壓低聲音說:“無論發生什麼,今晚你都不要出門!”
戴天晴從被窩裡探出頭,驚慌問:“你一個人要去做什麼?”
“你不是抱怨沒有線索麼,今晚我就給你找出來……”
凜冬的戈壁灘,風沙及大,有狼群不時遊蕩而過。因此日落傍昏後,不會有人出門。
入夜傍昏前,我用染雞血的紅繩掛在巷拐角,另外一頭掛著紅繩。
一旦有人經過將紅繩拽斷,鈴鐺聲就會響起,鮮血必定會沾到那人褲腳。
出院門到了巷子拐角,我本以為是有人觸碰紅線引發鈴響,卻不曾想紅線仍掛在那裡一動不動。
而我拴在紅線尾端的鈴鐺,卻已消失不見。
看來,我是遇到高人了……
倘若對方是這群食人魔的探子,估計早就派人把我的住處給圍了。
之所以弄出動靜,摘走鈴鐺,就是為了私下裡見我一面。
我指尖輕觸雞血,而後誦唱咒決:
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真官,土地祗靈。
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咒決聲落下,指尖雞血化作一條絲線,向著前方飄蕩。
我跟著絲線的方向,跨過一片荒郊野地,約莫走了二十來分鐘,總算到了一處庭院前。
嶽景新區都是小聚居,這三間平房四下卻一戶人家也沒有,著實顯得怪異。
還好有白日裡的幾副湯藥,我失去的血氣稍恢復了些,這會兒縱身一躍,便跳上近三米高的牆壁。
臥室的窗戶開著一條縫隙,藉著裡頭的爐火,我看見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站在床前,由於身子過高,他不得不彎著腰。
這人身披生鏽銅甲,腦袋上是全盔,身長近三米,魁梧得比狗熊還要強三分。
除他之外,房間裡還有一個女人。
只不過被盔甲壯漢擋住,只剩修長纖細雙腿。兩人是背對著的,因此我看不清他們在做什麼。
忽然間,女人的悽慘叫聲間斷響起,在這寂靜夜裡格外刺耳……
幾分鐘過後,盔甲壯漢推開門,沿荒郊小道踽踽離開。
我這才跳下院牆,直接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臥室的床上,一個女人靠牆躺著。